陆博礼脸色更差,他攥着拳头,起身就要朝外走,可还没走出去,外面就先传来一阵刀剑声。
“这是怎么回事?”陆博礼回头看向陆念锦急声问道。
陆念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这声音,应该是……进了刺客吧!”
“刺客!”陆博礼苍白了脸,他急切地朝芸姝看去,道,“你快带着太子妃躲起来,这里有我,我顶着。”
陆念锦没想到一向懦弱的陆博礼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她微微变了脸色,“父亲,您也只是一介书生,拿什么顶着,不如随我一起……”
她话音还没落下,陆博礼已经拔腿朝外冲去。
“父亲,”陆念锦冲着他的背影大喊,想要追上去,却被芸姝给扯住了,“姑娘,外面乱,您尚怀着身孕,还是进屋得好。”
“可是我爹,我爹他——”陆念锦急得眼睛都红了。
芸姝一面强行扶着她朝里走去,一面道,“姑娘,你别担心,外面有侍卫和死士,二老爷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
“……”陆念锦不语,她捂着嘴,眼泪滚滚而下。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两人侧耳倾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却始终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激烈,而且越来越逼近寝房。
眼看着,刺客就要杀进来,芸姝再等不下去,直接提着她纵身一跃,立在了房梁上,道,“姑娘,这里算是最隐蔽的藏身之所,您就在这里躲着……”后面的话,她抿了抿唇,没有再说,直接转身,决绝地跳了下去。
陆念锦看着芸姝离开,眼圈更红了。
……
芸姝是在一刻钟后才回来的,她带着一身的鲜血,将陆念锦从房梁上抱了下来,单膝跪在她面前,道,“姑娘,没事了,没事了。”
“你有没有受伤?”陆念锦心疼地看着她身上的血迹问道。
芸姝摇了摇头,“无碍的,”她的声音虚弱而愧疚。
陆念锦听着,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忽然问道,“对了,我父亲呢,他怎么样?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事?”
芸姝听陆念锦焦急地问着,她紧紧地抿了抿唇,别过头去,不敢看她的眼睛,“对不起,太子妃,”良久后,她压低了声音,沉沉地道歉。
陆念锦一听这话,只觉得一股锥心的悲痛从胸膛升腾而起,她踉踉跄跄的站起身,转身朝外走去。
陆博礼就倒在距离寝房门最近的地上,他的后背中刀,脸上还有着不瞑目的担心。
“父亲。”陆念锦在他身边跪下,苍白的手轻轻抚上他流着血的嘴角,“父亲……”她一声一声地叫着,眼泪如雨落下。
萧询带着人匆忙赶到时,看到的便是眼前这一幕。
他铁青着脸,一步一步地朝陆念锦走去,在她面前蹲下,轻轻地道了一声,“锦儿,节哀。”
陆念锦听到萧询的声音,扭头朝他看去,瞳孔一散,忽然朝后倒去。
“锦儿——”萧询心疼地叫了一声,以雷霆之速将她揽进怀中,抱起她朝里走去。
“太子,承国公府二老爷的尸首该如何处置?”等他将陆念锦安顿好后,蔡浥从外面走了进来,沉声问道。
萧询扶了扶额头,“再招一批死士过来。你随本宫去一趟承国公府,将二老爷的尸首送回。”
“是,太子!”蔡浥拱手应了一声。
几个时辰后,承国公府。
承国公和老夫人看着面前二儿子的尸首,许久都反应不过来。
萧询清清冷冷地站在棺椁旁边,沉声打破了寂静,“二老爷是为了救太子妃而死的,稍后本宫会为他请封爵位,将他风光大葬。”
他一说话,承国公和老夫人终于反应过来,两人同时朝萧询看去,“太子说,博礼他是为了救太子妃而死?”
“是!”萧询颔首。
承国公嘴角抽搐,眼底一片冷意,“太子莫不是在开玩笑,太子妃根本就不是我儿的亲生骨肉,我儿怎么可能会为了救她而死,依我看,倒像是太子妃杀人灭口!”最后四个字,他咬的极重,带着一股子痛恨的意味。
萧询垂眸,又抬眸,冷冷地扫了承国公一眼,“本宫看在你痛失爱子的份上,此次便不与你计较你的失言。再有下次,本宫必不会轻饶于你。”
“……”承国公抬起头怒瞪萧询,嗫嚅了半晌,到底还是不敢跟萧询硬杠。
萧询拂袖,又觑了他一眼,“本宫还有件要事要跟你说,去书房罢。”说着,他径直朝外走去。
承国公思前想后,到底还是追了上去。
老夫人瞧着自家夫君这副模样,眼中怒火燃烧,恨不能在他背上烧出几个洞。
“不知太子有何指教?”书房中,承国公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萧询问道。
萧询下巴微抬,倨傲道,“尊夫人晏氏娘家的事,国公爷可知晓?”
承国公一脸的茫然,“晏家有什么事?”他们不就是蜀州一个小县的微末小官,土包子一群吗?
“你真不知道?”萧询皱眉反问。
承国公摇头,“真不知道,”与此同时,胃口也被萧询吊了起来,“太子能否告知下官,晏家那样一个小氏族,怎么就入了您的法眼?”
“这事说来可就长了。国公爷可知道天河石这种矿物?”
承国公一脸尴尬,“不知道。”
萧询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又问,“那信阳侯府,你总该还记得吧?”
“这倒是记得,”承国公点头,“太子可能不知道,下官嘴唇就是跟他们家大小姐魏氏如意订的亲。”
“本宫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