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书房,果然是袁通和萧轲造访,说的是陆家的案子。
萧询听两人说完,微微挑了挑眉,“晏晚晴说陆嘉怡在城外农庄被杀,但是你派人找过去,那座农庄根本不存在,周围更没有什么尸体,同时,思过伯府里的一切端倪都表明,下毒的人是晏晚晴?”
袁通拱手,“回太子的话,是!”
“这就对了,”萧询想着他刚才跟陆念锦的讨论,手指屈起,轻轻地叩着桌面道,“你只需朝着陆二夫人萧氏的方向追查,一定不会出错的。”
“当真?”袁通反问。
萧询挑眉,“不然本宫为你卜上一卦?”
袁通:“……”
坐在一旁喝茶的萧轲,“好啊好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大哥你算卦呢!”
萧询横了萧轲一眼,“那本宫再送你一卦?”说着,他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萧轲的面相,然后脸色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变得不对劲起来。
“大哥,你这是什么表情?”萧轲还以为萧询是在跟他开玩笑,嘻嘻哈哈的问,“不会是我真有什么血光之灾罢?”
萧询不语,他又看了一旁的袁通一眼,郑重道,“你们两个若是去的及时,兴许还能见弟妹最后一面。”
“什么!”
“大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了萧询的话,袁通和萧轲同时变脸。
萧询沉沉地叹了口气,“就是字面意思,弟妹她有难,且是生死难关。”
“这是真的?”萧轲还在追问,袁通却已经转身朝外跑去。
萧轲见状,也来不及多问了,他扭头就追着袁通去了。
袁通为人自律,轻功比萧轲好了不知多少,是以,他比萧轲早到了半刻钟的功夫,有着萧询的话打底,他连通报都省了,进了妹妹的院子就直奔她的寝房而去。
寝房中,袁琴正面色如纸的躺在床上,她的下半身汩汩的流着血,一旁的婢女哭的眼底一片通红。
“妹妹!”袁通朝袁琴扑去,“你怎么样,我去请大夫,我现在就去给你请大夫,”他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袁琴却紧紧的拽住了他的手,道,“大哥,没用的,我知道我撑不下去了,你不用废功夫了,能在死之前见你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了。”
“妹妹,”袁通红了眼圈,轰然跪倒在袁琴的床边,“妹妹,妹夫就在后边,他很快就回来了,很快,很快……”
“可是我怕是等不到他了,”袁琴哭了起来,虚弱的说道,她的眼神已经涣散。
“妹妹,妹妹!”袁通克制地大叫着,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袁琴抬起手想帮他擦掉,但手抬到一半,却再也没了力气,颓丧地垂了下去。
“妹妹!”袁通大声嚎叫,悲痛欲绝。
袁琴彻底咽气后,萧轲才赶了回来,他满脸通红,喘着粗气,奔到了袁琴的床边,懵然又不可置信地伸向袁琴的鼻子。
“阿琴——”他轰然跪倒在地,眼泪大颗落下,“阿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不过就是离开了片刻的功夫,你怎么就……我们怎么就阴阳相隔了。”
“大人,是唐姨娘!”终于等到萧轲回来,袁琴身边的婢女再也忍不住,声嘶力竭地告状,“是她,是她害死了夫人。”
“是唐水?”萧轲转过头,怒不可遏的问。说完,他连过程都懒得听,拔腿就朝外走去。
袁通瞳孔一缩,也追了上去。
在水一方。
唐水正跪在小佛堂里祈祷,小佛堂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了开来,唐水捏紧了手中的佛珠,一回头就看见怒气冲冲的萧轲和一脸寒色的袁通。
“相公,”唐水叫了一声,起身朝萧轲走去。
萧轲想都不想,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毒妇!”
唐水低下头,落泪委屈道,“相公这是什么意思,问都不问就要定我的罪吗?”说着,她便要解释,可萧轲身后的袁通却不给她这个机会,袁通直接上前,抽刀砍向了唐水。
唐水下意识地飞身格挡,萧轲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变了脸色,唐水她的身手竟然这么好?为什么他以前一点都不知道,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
在他思量的时候,袁通手握唐刀,一招一式越发凌厉,终于在上百招过后,将唐水逼向了佛堂之上,在她动作慢下来的那一瞬间,举刀直砍——
唐水至死,都没想到杀了她的会是袁通这么个专攻律法的刑部尚书。
女人肮脏的鲜血喷了袁通一脸,袁通冷笑着用袖子抹掉脸上的鲜血,回头看向萧轲,寒声道,“没用的男人,阿琴,我会将她带回袁家。”说罢,拔腿便朝外走去。
萧轲忙追了上去,他伸手去抓袁通,“阿琴是我的夫人。”
“你不配,”袁通头也不回,挥刀就砍,萧轲反应要是再慢一步,他的右手臂就要跟他的躯干分家。
“袁通你来真的!”萧轲又追了上去,怒声吼道。
袁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道,“你还记得,当初你求娶我妹妹的时候,说过的话吗?”
“……生同衾,死同穴,我不求能与阿琴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能与她同年同月同日死。”
萧轲陷入了回忆。
言犹在耳,但是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他没有再追上去,任由袁通将袁琴的尸首带回了袁家。
国师府中,萧询的心情也不大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反正只要给人算命,就没什么好批语。这下更狠,直接算到了好兄弟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