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真能自我催眠么?
好奇心面前,一切皆可退。
经历过若干次天人交战,荆羡再度翻身下床,她趴在地上,慢慢伸长手去够那只箱子。
她觉得自己像个没有家教的野姑娘,借宿还乱翻主人的私有物。
可她忍不住。
对不起。
就看一下下。
一下下,就好。
床下经久未打扫,满是灰尘,荆羡不愿意太靠里,捂着嘴,努力延展手臂。
30公分。
20公分。
距离愈来愈近。
眼看着就要到手……
倏然,敲门声不期而至,继而是男人淡漠的嗓:“不睡觉,你在折腾什么?”
隔音果然很差。
荆羡吓得哆嗦,反射性起身,没留意床板,后脑勺重重挨了一下,疼到眼泪都出来。她缓了很久,揉着脑袋,有气无力:“我认床,失眠。”
长久的沉默。
紧接着指节叩击门扉的笃笃。
“你出来下,我东西忘拿了。”
荆羡不甘心地盯着纸箱,欲盖弥彰地将它往里推了推。
长夜漫漫,她仍有机会。
荆羡整理好衣衫,打开门。
容淮站她面前,洗完澡头发仍是湿的,客厅冷光笼在他眉骨处,衬得眸色幽深。他慢吞吞地眨了下眼,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头上。”
荆羡:“啊?”
他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有灰。”
“……”荆羡洁癖发作,赶紧冲到浴室,对着镜子清理头发。忙完后出来,他已经躺回沙发,身高原因,长腿搭在地上,脸上搭一件黑色外套,摆明不想搭腔。
荆羡也没打扰他,关了灯,放轻脚步。
妥帖地锁好门,她故技重施地弯下腰去,谜题即将解开,她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欢呼歌唱。
熟料目光所及之处,空空荡荡。九十公分的单人床,下边空间有限,绝无可能藏到什么犄角旮旯。
她不死心地揉了揉眼睛,结局一样。
没了???
没了!!!
操!!!
荆羡破防,好修养都抛诸脑后,连骂了好几声。她几乎百分百肯定,他刚才绝对趁她整理仪容时,把纸箱带出去了。
这个人为何如此阴险狡诈。
荆羡气急,忘了自己是在别人家留宿,得寸进尺地污蔑起主人来。她抱着双膝坐在地上,也许是鬼迷心窍,纠结许久,仍未放弃。
就好像是一场赛跑,重点近在咫尺,想让她中途退赛?万万不能够。
荆羡耐着性子,在黑暗里蛰伏了两个多钟头。
凌晨三点,她猫着腰,屏住呼吸,做贼一般偷溜到了客厅。
房子就那么丁点大,方便藏东西的位置没几个。借着月光,她一圈一圈扫过角角落落。
功夫不负有心人,荆羡最终成功在沙发边的高柜上发现了纸箱的踪影。
她故意没穿拖鞋,光脚踩在地砖上,悄然无声。途径盖着外套的男人时,她微微侧过脸,分辨了下他的呼吸。
绵长有规律,应该睡熟了。
荆羡放下心来,无限放慢动作,轻手轻脚踩在沙发扶手上。站直身体后,她扒拉着柜边,努力去抱那个箱子。
关键时刻,有双微凉的手,不轻不重捏住她的脚踝,再轻轻一扯。
荆羡失了重心,视野里画面颠倒。
电光石火间,她只来得及尖叫,嘴唇又被人覆住。
容淮压着小姑娘的肩膀,膝盖撑在她腿间,俯下身去,唇若有似无贴在她耳畔,语调夹着不怀好意的狎昵:“你要真睡不着,不如来做些别的事。”
姿势太暧昧。
荆羡面红耳赤,含含糊糊呜咽两声,等他大发慈悲拿开手后,心一横,豁出去:“我出来找东西的。”
容淮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略带威胁地掐着她的下巴,“找什么?”
荆羡一鼓作气:“找你三个小时前故意支开我从我房间偷走的东西。”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贼喊捉贼。
容淮笑了笑:“找到没?”
荆羡躺在沙发上,手越过他的肩膀,指着柜子:“在那。”
容淮目不斜视,甚至都懒得扭头朝那看,手上施点力气,就把这姑娘抱回腿上,面对面掐着她的腰。
“也不是不能给你看。”他勾着唇,手绕到她背后,轻轻扯了下她的发尾:“只是你求人时,总得有个态度。”
荆羡被迫跪坐在他腿上,又羞又气,努力压着t恤下摆,她开始后悔方才的冲动。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垂下眼睫,低声:“你要怎么样?”
容淮撑起身子,贴近她的唇,暗示意味颇浓:“别装傻。”他压低嗓,尾调一如从前那般,带着天生惑人的性感,“你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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