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翌日一早,清晨的微光如金芒丝缕, 挥洒进一层宽绰的卧房。
随意凌乱的棉被里, 埋着个娇艳光裸的睡美人, 如瀑如雨的乌黑长发散落在白色蓬松的枕头上, 她睡得安稳, 一动不动。
昨夜的缠绵让她安乐于昏沉,时间似乎在消磨着她身体的酸痛,一点一滴, 吞噬殆尽。时间飞逝, 熹光愈发明亮, 从窗外映照进来的光线逐渐变得热烫起来, 门外传来了一阵窸窣的声响, 她并非自主地听着,睡意尚未消散。大约又过了许久, 炽热的阳光将她的眼皮刺痛,她经受了一番折磨, 黝黑浓密的长睫轻微地动了两下, 突然一道急促的敲门声传进了耳朵,她迷蒙地睁眼……
然后……
“啊——”
唐羡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她拉扯着被子, 脑子里一团浆糊, 她眨眨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画面,惊得她说不出话来。
画面里, 她抱着他的脖子,他压着她,深入地埋进,响亮的水光声似乎还回荡在耳边,她,她……
她连忙掀了下被子。
身下一片湿凉,还没干透呢……
啊!!!!
她紧抓着被子,整个人都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门外传来了盛妈的声音,她听见了房里的动静,手掌急促地拍着门,“羡羡,你没事吧?”
刚才敲门的就是盛妈,唐羡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出门,初春天房里通风不好,她担心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唐羡一脸愁容地看向门外,她,她没什么事……就是……
……就是又闯大祸了。
她连忙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不顾章法地往身上套,“我,我没事,妈。你,你找我有事儿吗……”她怕老太太起疑心,连忙把凌乱的床铺理了理,地上还扔了一堆纸巾,透明的液体太过羞人,她犹豫了再三,夹起来扔到了垃圾桶里。
开门时,盛妈已经在门外站了许久。
“啊,”盛妈笑笑,她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眼见着天色不早,“12点,该吃午饭了。”
昨天夜里盛时彦难得在家里留宿,早饭唐羡没下来吃,家里人都能理解,小两口久别重逢嘛,没有点云翻雾绕怎么可能呢,只不过等了一个上午,唐羡都没起床,这午饭再不吃的话那身体该受不了了。
“人是铁,饭是钢嘛。”
盛妈一脸憨笑地看着唐羡,心里面偷乐,嘴巴都笑得合不拢了。
“……”唐羡心里头无语凝噎,十二点,她竟然一觉睡到了十二点?她从美国飞回来倒时差也没睡到过十二点啊!她小心地看了盛妈一眼,老人家还是那么高兴,她咬着嘴唇,微微颔首。
“我知道了,妈,我洗把脸就下楼。”
坐吃白食哪还好意思让人多等,她不敢多耽误,匆促地进了浴室。转而在又一番对话,她听盛妈说盛时彦一大早就去了公司,今天大概又要加班熬夜,她心里窃喜,只是碍于情面才没有表达出来。当事人不在家里,倒是给了她一点适应和缓冲的时间。
唐羡简单地换了套衣服外加洗漱,餐厅里,盛时悠一看见她就禁不住要打趣。
“哎呦呦……”
一觉睡到大中午哦,大中午……
唐羡剜了她一眼,“吃饭。”这个时候谁敢跟她落井下石,她跟谁急。
盛爸出去和朋友钓鱼,中午就只有三个女人在餐桌上吃饭,看似安静的餐桌上其实风起云涌想法纷纭。唐羡手里舀着一碗汤,她在想着怎么能跟盛时彦解释,盛妈夹着两片青菜,她在想着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三个女人,唯有盛时悠的目光十分坦荡地在唐羡的脸上溜来溜去。
她半夜两点半起床喝水,对面那屋灯可是亮着的,今天早上七点多钟去学校交作业的时候,又正撞上她哥开车去公司。啧啧啧,她本来对她那个工作狂的老哥没什么好感,不过现在看来,她哥为了这个家,日夜奔劳,也是不容易啊……
“嫂子,你跟我哥什么时候准备要二胎啊?”
“咳——”
唐羡一口汤没含住,液体直接滑进了嗓子眼。
盛时悠眨眨眼睛,干嘛,她有话直说嘛,“妈,你说家里人是不是都跟我是一条心啊?”
唐羡呛得眼泪直流,脸憋得通红,盛妈连忙给她抽了张纸,“不着急,不着急,一个一个生,慢慢来。”小悠那个傻丫头也是够可以的,这第一个还没影儿,第二个上哪儿投胎去啊。
眼角流下一滴泪,唐羡用手背擦了擦,她不就是一不小心喝错了东西引火上身翻了个床,怎么就提到孩子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妈,我们没有那个打算……”
她跟盛时彦都要离婚了,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要孩子呢?
盛妈倒是听出了别的意思,她误以为唐羡只是不想生那么多,“这样啊,没事没事,你们自己决定就好,生一个也可以,生一个当大宝贝儿,妈一定帮你好好照顾。”现在的女孩子普遍怕疼,还都比她们那个年代的女人注意维持身材,盛家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生一个,随缘,男孩女孩都一样,再说这不还有小悠呢吗,她们俩各生一个,也就够了。
唐羡低头不语,一个?一个八成也要让盛妈失望了。
她昨天晚上虽然稀里糊涂,不过记忆力恢复得还算不错,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都不会那么犯傻,做到后来,盛时彦有做措施,他们俩之间隔着一层,别的不提,反正怀孕是没什么可能。
这种时候要真是怀了,那她才叫真正的五雷轰顶。依盛时彦的脾气,如果她现在怀孕,那她这婚就更难离了。
“妈,我这两天有点感冒,胃口也不好,想上楼先休息一下。”
她扯了个借口便欲逃离,当然也不能完全说是借口,酒精配药还真不是件小事,昨晚上折腾了一夜,她现在还是有点头晕脑胀的。
盛妈点了点头,嘱咐她吃药喝水,还说一会儿要熬点姜汤给她送过去,让她照顾好自己。唐羡乖乖应着,放下手里的汤勺,转身便上了楼,三楼空荡荡的卧房里,就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她在蓬松的大床上扑腾了两下,不过毕竟是刚睡醒,唐羡一点也不困。
同一个空间里,她睁着眼,眼前又浮现出了昨晚的画面,跌宕起伏的情节中,温热的薄唇吞噬着她的灵魂,汗湿蔓延到全身,隐隐作痛。
她把头埋进枕头里,刻意地去回避那些羞赧的情节,她尽力地说服自己,说服自己那只是一场毫无感情的酒后乱|性。“女人也是人,一时冲动,人之常情……”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巧合的是两次的对象都是他,她自己得想开一点,要不然盛时彦那边,她就更没法儿交代了。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