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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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身为穆望北的生母,不肯将儿子想的太坏,觉得儿子后来掌权六十载,坑了七位皇帝,可心底还是存着一分良善的。

但叶梨更加客观,她看得明白,最初的穆望北,是真的想做个君子,正因为要做君子,所以才对亡父口头上的婚约,真正践诺。

要知道哪怕都是寒门,穆家比陆家情况也要好了许多。如今陆家置办的那些产业,有一半都是穆家送过去的聘礼,陆家截留了大半,变成自家的东西,剩下那点子不好变卖的,才拾掇拾掇,当成陆氏的嫁妆送来了。齐大非偶,穆家如果彼时就愿意花银子取消了婚约,陆家也绝对不会反对,至多就是狮子大开口,多要些钱财田地而已。穆望北转头就能说一门更好的亲事。

只是那时候的穆望北还愿意做个君子,所以遵守了承诺。结果,却没有得到一个好结果。

待穆望北一步步见识到了世间的黑暗,寒门子弟想要往上爬的种种障碍,等他内心的软肋,被那位公主殿下一锅端了后,穆望北就彻底变成了个冷心冷肺的人。

绝非良配。也同样不需要人救赎。

也就是此时的穆望北年纪还轻,只是被那位山长摆了一道,心中难堪痛苦,但还不至于就像未来的穆相那样,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不在意。

年纪轻轻的穆望北才会因为即将失去的第一个孩子而感到茫然失措。可这个孩子,也是真的不能留。就算留下,剧情里他两辈子都没什么好结果,还落下个不孝的罪名,外室子的名声。

叶梨看到是两套剧情。

第一套剧情,就是平顺安稳,并没有任何穿越重生的那一世,穆望北虽说无儿无女,死后火葬,骨灰飘飞,生前被人骂做奸相。可论起功绩与权势,穆望北绝对没有白来一场。且穆望北掌权时是,才三十有余,年纪并不算大,他若真想要自己的孩子,随时能要。可他愣是不肯再娶妻生子,嫡子庶子都不肯要了。显见是他自己不愿意要,以防止他死后,子孙被清算。

可穆望北的确做到了是非功过,任由后人评述。而后人也的确给了他一个公允的评断,是奸相,却也是能相,还为推动国家的进步,做出了巨大贡献。

生前权势滔天,扶持六位皇帝,掌控六位皇帝的生死。一生“辅佐”七位帝王,任是谁对着他都只能低头。无病无灾,身体健健康康活到了97岁。无论如何,穆望北这97年,不算白活。

不亏,很是不亏。

但在另外一个剧情里,穆望北遇到了对他极其钟情,非常非常希望能得到他独一无二的爱情,温暖他孤独脆弱的内心的四个女子时,穆望北被这四人轮番算计,早早丧母,在得知真相后,便游走在这四个女子之间,让四个女子名声尽毁。后来多亏了有各种金手指,这四个女子才重新翻盘……然而真正的剧情里,穆望北还是最后的那位人生赢家。

只是那时的穆望北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一双膝盖骨,身边无任何亲近人,不举之名被世人知晓,名声尽毁,纵然惊才绝艳、能力卓绝,依旧英年早逝。

极其惨烈。

原身是穆望北的生母,自然不愿意儿子遭受这些无妄之灾。

是的,如果是公公平平的战斗,那些女子,别说是一个个的上了,就是联起手来,哪一个是穆望北的对手?偏偏她们每一个都有强大的金手指,穆望北只是个普通人,如何能察觉到那些凡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手段?当然只能渐渐落在下风。最后即便赢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这些暂且不提,叶梨在屋子里发了会呆,小丫鬟阿绿已经端了一碗热热的红枣姜汤跑了过来,请叶梨喝。

叶梨:“……”这姜味太浓了,此时又没有什么制糖之法,叶梨只能捏着鼻子,把这碗姜汤给喝了。

——毕竟,按照剧情,原身在小佛堂跪到了第二天儿媳妇归家,果然就得了风寒,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才算是将心病和身上的病症给压了下去。

叶梨刚刚给这具身体把了脉,身子其实还算不错。只是这些日子因为家里的产业被打压,儿子跟她说的有人逼婚上门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以及儿子做出的要休妻的决定太过让人发愁,原身一个寡妇人家,打理家里家外的产业已经算是勉强,还要担忧儿子的名声被毁,之后若是无人推举,便做不成官。便是想做一名学识渊博的隐士、狂士,可隐士、狂士更需要好名声,这才日日求神拜佛,夜夜无眠,才伤了身体,容易生病。

但其实不算特别严重。叶梨将这姜汤喝了,想着待会再让那位李大夫给她看看诊,开上两剂调理的汤药,喝了也就没关系了。

虽然她也有不少金手指了,比如灵泉玉佩,喝了就能身子康健,百病全消。但这显然是没有必要的。正常人的手段能解决的问题,叶梨还是懒得用那些特殊手段的。

只是当前最要紧的,就是抓紧时间,把落胎药给陆氏喝下。

趁着天亮之前,陆氏的魂魄变成那个穿越女之前,让陆氏将那落胎药喝下去。

这般想着,叶梨蓦地站了起来,将碗递给阿绿,忽而道:“阿绿,你养的那只狸奴,是否是要寿终正寝了。”

阿绿眼睛立时一红,低着头道:“娘子,那只狸奴其实很还小,我本就是随意养着,它经常在后门出没,我便给它喂些吃的。它每每吃了,在小院里晒会太阳就走,可前两日,它来寻我,身上却是有不知哪家小郎君弄出来的伤口,我喂它吃食和水,它一律不碰,只喵喵叫着,看着我。我、我便私下做主,将它暂时留在家里后院。”

尔后就是一跪,“娘子,是阿绿错了,那狸奴既是病的快要死了,就该撵出去才是。是阿绿,阿绿太过不懂规矩……娘子,阿绿,阿绿这便将那狸奴给送走。”

其实,阿绿想,如果她没有估量错,那狸奴如今,只怕已经咽气了。

眼看小姑娘的眼泪啪嗒啪往下落,叶梨若有所思:“你且先将那狸奴抱过来我瞧瞧。用你的旧衣包裹着过来,过些日子,我再赏你布匹做新衣裳。”

阿绿闻言就有些懵,可还是连忙“哎”了一声,抹了把眼泪,就往柴房跑去。

不多久,果真抱了只小小的狸猫过来。

只是这狸猫正安静的睡在旧衣里,一动不动。

阿绿伤心道:“娘子,狸奴走了。”

叶梨却道:“未必呢,你先将它放在房间里,待会李大夫来了,让李大夫瞧瞧,许是能救活呢。”

阿绿才十三岁,且只能算是穆家雇佣来的奴婢,待她在穆家做上几年工,还能离开穆家,做个平民。小时候父母在时,也是被宠着长大的,到了穆家,穆家几个主子脾气都好,所以阿绿也被养的有些天真,忍不住道:“真的吗?”

也下意识的期待了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穆望北已经带着药材回来了。因早就让厨下烧水,此刻干脆立刻熬药,待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就能给陆氏喝下。

穆望北这就携了李大夫来到母亲房里。

叶梨淡定伸出手腕,道:“昨个儿在佛前捡佛豆,忘了时辰,竟是给累病了。劳累李大夫更深露重 ,还要来家里为我诊治。是穆家的不是。”

李大夫已经年逾七十,人老成精,更何况他还是位很会察言观色的大夫。当即便道:“娘子客气。为人医者,自是要身具佛心,仁心仁德,既有病人,老夫自是不会拒绝。”顿了顿,又道,“只是老夫到底年纪大了,想的不够周全,开的方子少开了一味药,只怕还要府上人多跑一趟,再回药方去取那一味药。”

然后仔细询问了叶梨的饮食起居,发现这位娘子身子骨还算健朗,只最近休息的不好,才会觉身子虚,便道:“娘子当放开心怀,儿孙自有儿孙福,想开了,这药就能少吃了。”到底还是开了两副药,打发药童和穆望北的小厮再回药房一趟。

而李大夫显见是答应了叶梨的要求,若是有人问起这大晚上的一通折腾,李大夫对外只会说,是穆家大郎的娘亲病了,不言其他。

待小厮将药取来,又过了一刻,那副落胎的汤药熬好了。

李大夫已经去了前院,穆望北的书房里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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