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2)

林曦向站在一边的几位太医拱手致意。

“贤侄是要教我等针灸之术?九转九回?”老王太医惊讶地问。

林曦点了点头,“是。寒症之状并不罕见,无非是程度轻重区别罢了,若是有更多的大夫学会,便多了一种治疗的方法,造福于人的事,何乐不为?”

林曦说的轻描淡写,然而却让众位太医震惊不已,皇帝下旨只是观摩,却也没资格命令林曦一定将看家本事交出来,毕竟这个时代手艺代代相传,都是吃饭的活计,怎能轻易示于他人?

就连赵靖宜也不紧侧目望着林曦,只见他的目光更加深沉而热切,眼中的志在必得看得让人心惊。

前世医学院各省市皆有,本就开放学习,网上各种方法资料更是多如过江之鲫,只要肯用心定能学会,他倒是没有敝帚自珍的想法。

至于闽大夫,他无后人,若是更多的大夫承了他的衣钵,名垂千古,如扁鹊华佗一般,广为流传想必也是一件欢喜之事。

“不如贤侄多矣,惭愧。”老王太医感慨道。

林曦也不去管其他人的想法,便走到赤裸着平躺在榻上的赵元荣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柔声道:“害怕吗?”

赵元荣的小手拉住林曦的衣摆,“表舅。”

“坚持住好吗?晚上争取再讲一章西游记的故事。”

赵元荣的眼睛一亮,忙扯了扯,“我要听两章。”

林曦笑了,“直到你睡着为止,说定了,可好?”

那翘起的大拇指印上了孩子稚嫩的手指,赵元荣最后再次望了望赵靖宜。

“王爷。”林曦转身唤道。

赵靖宜起身,走到榻边,伸出大手握着那扣在一起的拇指,目光深沉柔和,“我一直会在。”

曹公公拭了拭眼角,带着一干丫鬟妈妈都下去了。

同一时间,林曦的针石布包在暖榻展开,那细细长长的银针闪烁着寒光,就是赵靖宜看了也是神色一凛。

林曦执起一根,回身郑重道:“诸位,请务必保持沉默。”又对头皮发麻瞪得眼睛大大的赵元荣说,“荣儿,若是痛便叫出来吧,坚持不住,定要告诉我,我会让人按住你。”

最后转身看向赵靖宜,“王爷,请站于世子,身后我便开始了。”

睿王府大门前,门房看着一身直襟长衫的裴轩,摇了摇头,“府内今日有要事,并不待客。”

裴轩皱眉,望着威严的大门,抿了抿嘴道:“我仅拜见作客府上的林曦林公子。”

然而门房依旧摇头,“不论是谁,都是一样。”

态度不见得好也不见的恶劣,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裴轩无可奈何,便抽出袖里拜帖,递给门房,“在下乃是林曦公子的师兄,若是方便,请代为转交,多谢。”

说着身后的书童便递上一个荷包。

门房收了拜帖,却退了荷包,只道:“公子放心,小人定会转交。”

油盐不进也是麻烦的事,裴轩心里没有底,然而实在没有好法子,只能作罢。

同窗加同乡,一路走来,裴轩深知他的这些友人才情如何,虽他为解元,然而论真正立意论断他是多有不足的。

中第本是件高兴之事,名次也好,然而若一同赶考只有他一个人高中,这便不寻常了。

裴轩他们立刻去了榜下,看着红底黑字,却发现素有才情之人皆名落孙山,如魏谦之辈却榜上有名,会员之名更是闻所未闻,如何不让他人多想?

第一场考试之后便隐约有谣传试题被泄露,三场之后愈演愈烈,若不是未曾揭榜,他们定已经议论开来。

站在榜前,裴轩似乎能听到书生们义愤填膺之语,欲上顺天府击鼓状告之意。夏书生等人虽依旧恭贺他,然而看他的目光却隐隐有所不同。

魏谦等人的嘲笑声回想在耳边,仿佛隐隐约约能抓住那一丝关键。

裴轩发现自己陷入了困境之中,他不知道为何考官未将他的名字也一同黜落,让那显眼的“裴轩“二字清晰地挂在红榜之上。

此刻他才发现京城之大却无深交之人,无可诉说之人,梁王府凭他一个小小的举人无可登门,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他的师弟。

可他这个师弟,自从淮州一别就逐渐分生了起来,不复往日亲厚。

或许他知道些什么……裴轩心里猜测,却是不安起来,想到此处便匆匆告辞。

第55章 两厢无可奈何

实在是系统自己想歪的吧!

修改,这章伪更了

满室的寂静中只有瞪着眼睛连尖叫声都虚弱的赵元荣喘着粗气,按着儿子双手的赵靖宜不知何时后背皆湿,冷峻寒霜的脸上,目光紧紧地盯着林曦捏着银针的手。

三个时辰下,那双秀白修长的手自始至终稳稳当当,未有犹豫未有着急,犹如本人般稳如泰山。

视线顺着手腕落到林曦的脸上,只见少年抿着淡色的唇,目光冷然如寒月,神色平静似波澜不惊的湖面,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动摇他一分一毫。哪怕中途之中赵元荣坚持不住哭喊出来,也不过当机立断让赵靖宜按住他的手脚,中途的动作连贯无一丝停顿。

当最后一根三寸长针收起,林曦的眸光才微微动了动,鼻翼轻扇,向赵靖宜点了点头:“王爷请放开世子吧,已经结束了,注意保暖,别着凉,让他好好休息。”

声音极轻,却唤醒了赵靖宜不知何时僵硬的手,他放开,接过旁边递来的棉布。

“王爷,让微臣来吧。”小王太医擦了头上的细汗上前一步道,看林曦的目光带着满满的钦佩。

赵靖宜点了点头,此刻的赵元荣除了粗喘着气息一动不动,眼角犹带着泪痕,仿佛已经死过一次般,他还真害怕自己手脚没个轻重伤害到儿子。

再看林曦,他正将银针收进布包里,动作缓缓地整理着,脊背虽挺得笔直,却难掩弥漫满身的疲惫和萎靡。

林曦很累,非常累,长时间注意力高度集中,小心翼翼不容任何闪失坚持到最后,如今一旦松懈下来,额头脑仁突突地生疼,耳内嗡嗡作响,听不见周围任何的声音,全身的力气似乎随着那收起的银针从指尖流出去,很久没有这种筋疲力尽的晕眩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