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也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带着不解说:“慕阳,你与她较什么真?她的亲事本就是由娘做主的,你非要搭上自己做什么?平日里跟你姐夸你稳重,没想到成了亲之后越活越回去了。”
可是任由她们如何说,阮慕阳都是一脸平静的样子,没有得意,没有意气用事,更没有一丝懊恼。
最终赵氏和阮暮云长长叹了口气,放弃劝她了。
阮慕阳反过来安慰她们说:“母亲,姐姐,这件事我心中有数,你们放心吧。”
可是,考中会试头名。赵氏与阮暮云哪里敢放心?
阮慕阳不是意气用事。她一是不满大家对张安夷的小看,那样一个胸怀宽旷、格局远在所有人想象之上的人,怎么能被人轻看?其次,阮慕汐实在是过界了。
好在她们上钩了。
从阮家出来,坐上马车,张安夷看到阮慕阳比平日里更加沉默,眼中带着探究问:“夫人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阮慕阳回过神来笑了笑说:“没有,只是有些乏了。”
说到底她是花了些心思算计,包括将张安夷算计了进去,即使并不是多大的事,依然不想让他知道。
张安夷温和的眼中聚起笑意,看着阮慕阳的,揶揄地说道:“夫人确实累了,都怪为夫。”
阮慕阳挑起了眉毛。
谁让他除夕那夜要了那么多次?
出了正月十五。年便算过完了,距离二月的春闱也越来越近,为了专心读书,张安夷干脆搬去了书房住。
破誓的事情虽然他说得轻巧,但是阮慕阳始终记得那是个毒誓,心中在意,更不敢打扰他。好在从王氏那里要来了账本之后她也有了些事做,每日也不至于太闲。
近几日,倒是陈氏经常来穿云院。
因为张安朝是庶出,他的出现依然是违背了张家的家规,再加上他的生母已然离世,平日里不得老尚书与老夫人喜爱,夫妇二人也都很安分。
此次春闱,张安朝也是要参加的。
大约也是因为这样。陈氏每回来穿云院都带着几分打探的意味。
陈氏平日里除了因为地位有些畏缩之外,人还是不错的,阮慕阳虽然瞧出了她的心思,但是顾念到他们夫妇在张家过得不容易,便也不说破。
闲暇时刻,阮慕阳想起了去年年底在宫中画得不成形的百鸟朝凤的花样,便在屋中摆了张书桌,留着作画用。因为永靖王的事情,她离宫之时阮妃连见她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问及百鸟朝凤了。
虽然她本就无法胜任,但是想着闲来无事时用来磨磨自己的性子也是不错的。
午后,阮慕阳站在书桌前,手中拿着笔,眉头微皱。旁边便是一扇窗子,阳光已然有了几分早春的暖意,她便立在一地的明媚里,沉静极了,浑身如同带着柔柔的光晕一般,对着窗子那一侧的脸上肌肤更是被照得没有一点瑕疵,细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已经不知道废了多少纸了,眼看着当下这样也要废了,阮慕阳心中有些烦躁,就连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也没有抬头,只当是点翠或者珐琅来给她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