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字字句句问得铿锵有力,问到了阮慕汐心底。心中最不愿意承认的黑暗被毫不留情地戳破,阮慕汐觉得难堪极了。
“你住嘴!”她的声音倏地尖锐了起来,“你怎知我不会成亲?我本与他是有缘的!都怪你!我现在只是恨,恨你为什么没有死在静心池!若是你死了,我便能替了你嫁给四姐夫!”
光华确实有不少姐姐死了,让妹妹续弦的事。这么好的女婿,阮中令定然不愿意放过,到时候极力促成原本跟张安夷有婚约的阮慕汐也不是不可能。
见她仍然不悔改,阮慕阳眨了眨眼,眼底的杀意闪过。她平静地打破了阮慕汐的美梦说:“你以为,堂堂一个阁老愿意娶你这样一个心术不正的庶女?你以为老尚书看得上你?别做梦了。”
阮慕汐似乎没有听到她这段话,只是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杀意,笑着说:“你想杀我?我不信你敢这么嚣张直接动手,传出去落得一个心狠手辣谋害庶妹的名声。”
“我确实想杀你。”阮慕阳平静地看着她。不过比起解一时之恨,她更想看着她下半生都被折磨着。生不如死的样子。
认定了阮慕阳不敢杀自己,阮慕汐肆无忌惮了起来:“除非你在阮家弄死我,不然不会有机会的。”
“那么走着瞧,五妹妹。”
回到张家之后,阮慕阳让寒食派人更加仔细地盯着阮慕汐,吩咐他只要一找到机会就将她之前吩咐的事情给办了。
在张安玉受了风寒之后半个月,阮慕阳终于在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见到了他。
许是病还没全好,他的气色依旧不是太好,不过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倒是一点都没有变。
老夫人最喜欢便是这个最小的孙子,见他身体还没全就来给自己请安,心中高兴极了,拉着他仔细看着。心疼地说道:“还没好透怎么就出来了?天这么冷,要是再病了怎么办?”
“祖母,孙儿哪有这么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张安玉对老夫人也是真的敬重,眼中带着亲切。
季氏在一旁心疼地说:“母亲,你可不知道安玉前阵子,咳得肺都要咳出来了。稍微好些了便来给您请安了。”
老夫人听得心中感动:“你以后啊,要稳重些了,都十五了也不小了。好端端的掉进水里,定是又跟别人胡闹了。”
原本在一旁静静看着的阮慕阳听到这里,有些心虚地垂了垂眼睛。
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抬头,正好对上了张安玉的目光。
她心虚地拿起了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坐得更加端正。
看到她的一番动作,张安玉极为不屑地勾了勾唇,又恭敬地对老夫人说:“是,孙儿知错了。”
从老夫人处离开后,阮慕阳始终走得很慢。直到终于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转过了头。
“二嫂有事?”张安玉开口依旧是一副恶劣的语气,“二嫂这般等我,怕是不好。叔嫂可是要避嫌的。”
他的话语里依旧带着对阮慕阳的嘲弄,似乎她本就是一个特别水性杨花的女人。
阮慕阳念在他救了她,生了场大病,决定不跟他计较,任他嘲弄几句,只要他高兴了就就好。
见她不还口,张安玉觉得有些无趣,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