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领命。”
事情定下来了之后,巡行的队伍便准备动身回京了。
阮慕阳并不知那一日的谈话。临回京前一夜,她替张安夷收拾着东西,心中有些担心,忍不住说:“为何皇上偏偏派二爷去湘西?”虽然这是件极荣耀的事情,但是路上艰难。
有谢昭在,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件事怎么会落在张安夷身上。
“只不过比你们晚半月回京罢了。”张安夷笑了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语气温和地说,“原本圣上应该派永安王去的,但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余大人提了改立太子的事情,触怒了圣上。”
阮慕阳手中的动作停了停。
若是改立太子,最合适的人选就是谢昭了。
好在武帝心中感念着与孝静皇后的情意,没有改立太子的打算。
上一世她死得太早,没有看到谢昭到底有没有登上皇位。
“二爷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她试探地问。
张安夷入内阁也有一段时间了,与洛阶和徐厚接触的机会很多。但是到现在,他与洛阶和徐厚的关系似乎都不错,看不出偏向哪边,两边的人也都在拉拢他。
对上了她的眼睛,将她的在意看在眼中,张安夷笑得有几分高深,说道:“夫人,圣心难测。这种成王败寇的事,选择哪边都有一半的机会成为君王登基时脚下踩着的白骨。于我而言,到时无论谁是君王,我这个臣子都是一样做。”
阮慕阳琢磨着他话中的意思。
所以他是决定哪边都不站,哪边都交好,行中庸之道?
慢慢地。张安夷的语气悠远了起来:“伴君如伴虎,我要的不过是能够给夫人挣诰命,最后,寿终正寝。”
作为天子近臣,接近权力巅峰,除了要担心犯错,整天琢磨圣心之外,还要防止日后被圣上忌惮。于他们来说,最后求个寿终正寝,何其困难。
阮慕阳听得心中感慨,也十分感动,却忍不住去分辨他这番话的真假。
因为她想问,如果真的只是这样,那他要如何才能替沈未平反?
沈未到底是什么身份,她迟早要打听清楚的。
六月底,武帝的圣驾终于回到了京城。
阮慕阳回到张府后立即去拜见了老尚书与老夫人。
老夫人对她自是一番嘘寒问暖。
老尚书则是问了她一些路上的事情。在山东出现刺客的事情也传到了京城。
阮慕阳事无巨细地答道:“在济南府时遇上了行刺,好在沈大人挺身而出救了圣上。”
“可是安夷的同窗,那个沈公子?”老尚书问。
阮慕阳点了点头,又道:“后来在泰山行宫之中,刺客混入,好在最后被抓了。圣上令二爷协助永安王彻查刺客,最后捣毁了刺客的藏身点。二爷立了功。升了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