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日后,离京快三年多的永安王终于再次踏上了京城的土地。
这一路上,谢昭的动向都受人监视着。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路上没有任何动作,在进入山东地界之时留下随行的一对保卫他的亲兵时也十分爽快,没有一点怨言。
经过这二十多日的调养,张安夷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在灵帝的几番催促和关怀下回了内阁。
至于刺杀他的人,刑部查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查到一点线索,只能不了了之。
其实,刑部的人未必不知道是谁,只是知道了也没有胆子去抓。
灵帝虽然让谢昭进京了。但是还是有所防备,调养得红光满面,一副精神很好似乎不曾吐过血的样子。
谢昭见了之后又是一番感慨。此行他还带来了两个道士,说是从终南山上特意请来的。
终南山是道教圣地,灵帝沉迷修道炼丹,谢昭这样的做法正是投其所好。灵帝当即脸上便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决定第二日设宴款待永安王一行。
因为皇后也会参加,所以还邀请了正五品以上的官员作陪,阮慕阳便在受邀之列。
她没想到自己这次竟然有机会见到谢昭。
谢昭当初离京那日,在京城外曾对着她的马车说mdash;mdash;四妹妹放心,本王会回来的。
如今这算是回来了吗?
但是她不会让他有机会东山再起的。
从宫中带回来要参加宴席的事情后,张安夷便开始处理白日未处理完的公务。在家养伤的一个多月里,他渐渐也习惯了在房中处理一些事物,偶尔抬起头还能看到阮慕阳安静地坐在一旁看杂书的样子。
看完了一份书信后,他抬起头,见阮慕阳仍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若有所思,便叫了一声:“夫人。”
阮慕阳抬起头看向他。乍然地抬起头,她眼中还有未隐藏好、还没完全褪去的凝重,在撞进他温和包容的眼中之时,悉数消散。
“明日我的酒恐怕都要有劳夫人了。若是没有夫人,我明日免不了要花费许多心思躲开同僚的酒。”张安夷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这种无奈的笑意生生让人感觉到了一种宠溺与包容。
谁能想到堂堂内阁次辅、建极殿大学士竟然怕喝酒呢?难得看到他示弱的样子,阮慕阳有些想笑,原本沉重的心情也轻松了起来。
他原本就不能喝酒,再加上伤还未好透,却是不适合喝酒。
阮慕阳笑了笑,揶揄地说:“既然二爷这般恳请,我自然是不会推辞的。”
“多谢夫人。”
第二日,阮慕阳与张安夷坐着一辆马车进宫。
此次的宫宴更像是皇家的家宴。后宫只有皇后和洛妃两人陪伴在灵帝左右。鲜少出现在这样场合的太子谢深也露面了,陪同他的大臣是尹济。
阮慕阳看了一下,在场的有许多熟识之人。远远地与韩若相视一笑后,她看向好久没见的洛钰。自从张安夷和洛阶对立之后,她们就心照不宣地断了私下的来往。
洛阶是洛钰的祖父,洛钰不论如何都肯定是站在洛阶那边的,而阮慕阳也毫无疑问是向着张安夷的。尤其是洛阶竟然还派人行刺,她定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因为许久没见,所以一眼看过去特别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变化。她觉得洛钰比起从前好像憔悴了不少,眼神中也再也没有了光彩,再也不像出嫁之前神色飞扬刁蛮娇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