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阳极为温柔娴静地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想着前路凶险,替二爷担忧。”
“夫人放心。”
自从选择这一条路开始,他就知道是极为艰险的,但是,一定是不能输的。
接连好几次分别在谢昭和张安夷手上吃亏后,洛阶敏锐地发现了端倪。
他在官场混迹几十年,侍奉了两代君王,经历了最凶险的皇位争夺。甚至还做下了大逆不道之事,丰富的经历和敏锐的嗅觉让他很快就确定了张安夷与谢昭正在联手,想要将他扳倒。
“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勾结在一起。洛大人,他们是想对大人不利啊。”一个洛阶派系的官员说道。
在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想要保全自己,第一要做到的就是喜怒不浮于色。洛阶脸那张苍老的脸上并无怒意。一阵让人不寒而栗的平静之后,他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近臣结交有兵权的藩王,是死罪。”
另一个他派系的亲信说道:“张安夷此人狡诈至极,定然不会这么轻易让我们抓住把柄。”
洛阶摸了摸胡子,高深一笑说道:“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因为,他安排的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
谁都不会想到。
很快就到了九月。这个月,阮慕阳收到了许多帖子,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右都御史刘之洞的夫人五十大寿。首先刘家与阮家是亲家,其次在朝中刘大人与张安夷的关系很好,所以不光是阮慕阳,还有整个阮家都在受邀之列。
提前同老夫人与李氏说过后,那一日阮慕阳带着点翠与珐琅,寒食驾车。走到快一半的时候时候,她忽然想起来老夫人让她带给赵氏的人参忘了拿了,想着离开席还有些时候,便决定折回去拿。
那只人参是老夫人先前得到的,说要让阮慕阳带回娘家给赵氏的时候,阮慕阳起先是推辞的,推辞了一番后不好拒绝老夫人的心意,便替赵氏收下了,准备这次带给她。
张安夷不喜欢被人被人打扰,阮慕阳也喜静,所以即使张安夷中了状元、入了内阁,穿云院的下人还是像当初一样,没有变多。
平日里他带着莫见与莫闻,今日阮慕阳出门又带着点翠珐琅还有寒食,穿云院的人一下子少了一小半,格外安静,只有风吹过青竹是发出的声响。
“夫人,您看那人,是不是三爷?”刚走进穿云院,点翠看见了一个人影。
阮慕阳朝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并未看清楚那人的脸。
寒食问道:“点翠,你是不是看错了?”
点翠娇气地瞪了他一眼。
看得寒食脸都红了。
近一两年,阮慕阳也看出来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见怪不怪了,只等着哪日寒食忍不住了,到她面前来求娶点翠。
“就看到一眼,我也不确定。”点翠皱着眉想了想说,“就算不是三爷,这人也有些奇怪,身形看着面生。不像是咱们院的人。”
阮慕阳虽然只看到了一眼,却也觉得那人有些鬼鬼祟祟,不像是下人。
“夫人,那个方向是不是二爷的书房?”珐琅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