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的阮慕阳听到了孙浩游的声音,心中一惊,当机立断道:“不要停下,都已经出城门了,他们没有那么容易追上我们。快走。”
孙浩游发现马车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越驶越快,立即叫道:“还不快追?” 结果自然是没有追到了。
回去禀报了孙振之后,孙振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爹,怎么办?他们跑了,那个娘儿们肯定没有死。”害怕事情败露,孙浩游心里慌张。
“他们八成是要往山东跑,离开了沧州地界我们就不能这么明着抓人了。”孙振紧握成拳头的手撑在案上,面色凝重地沉思了许久说。“不过好在他们越跑离京城越远。这样,你去让人找画师来,将她和她身边丫环还有护卫的样子画下来,然后我将画像送至山东巡抚那里,就说他们是逃掉的流寇,装作了普通百姓逃到山东省了。”
孙浩游脸上露出了笑容,佩服地说道:“父亲的这个主意太好了。”
阮慕阳他们从沧州一路朝南,进了山东境内,到了济南府。
当年跟随武帝巡行时。她曾来过济南府,对济南的印象十分好,想要在济南暂时安顿下来再想办法与京城联系,或者等张安夷的人来找他们。合月一路上都留下了记号。
可是现在的济南与她印象之中有些差别。
“怎么有这么多难民?”阮慕阳看着街上乞讨的难民问道。
合月说道:“夫人,恐怕这些难民都是从两江两淮一代逃难过来的,听说今年钦天监曾说过会有大雨。”
阮慕阳想起了当年被困在扬州城外寸步难行的情景,感叹道:“只希望雨不要下太久,不然百姓们就要遭殃了。”
幸亏他们逃出庄院的时候准备充足。他们在济南城的一家客栈之中住了下来。
客栈鱼龙混杂,阮慕阳大部分时间都在楼上的房间里,难得出房间也是在楼上,却已经好几次听到尹济的名字了。
自从元帝登基之后,她便已经很少关注朝中的事情了。然而尹济虽然是天子近臣,但是资历尚浅,比起早早就入内阁的张安夷、沈未等人,谈不上有什么声望。他的名字忽然被远在济南的人谈论着,恐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合月他们毕竟是张安夷的人,阮慕阳叫来了珐琅说:“外面那些人一直在讨论着尹济,你去打听打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珐琅下去打听了一番之后回来说道:“夫人。原来尹大人在我们离开京城后就被授命巡查两江两淮,监督河工。他们在谈论这几日尹大人在金陵整治官员革除积弊呢。”
阮慕阳点了点头。
地方官员官官相护,山高皇帝远,像孙振那样在地方一手遮天的更是不在少数,这份差事吃力不讨好,还会得罪许多官员,尹济恐怕有得头疼了。
想到他焦头烂额的样子,她竟然心情好了起来。
他们一行人在客栈一住就是四五天。
一天,合月神色凝重地敲开了阮慕阳的房门。
他道:“夫人,客栈恐怕我们住不下去了。”
“怎么了?”阮慕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