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这些顾忌,不敢贸然有所动作也似无可厚非的。
可是阮慕阳无法对灾民坐视不理。她看着台面出神。目光晦暗。
尹济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没有说话。
忽然,阮慕阳的手指在台面上敲了一下,抬起眼说:“我保你。”
她说的十分坚定,乍然响起的声音让尹济的灵台像是被击中了一样,带着几分意外看着她。
随后,只听阮慕阳说道:“我保你。我让腹中的孩子认你做干爹,到你与裘太后反目的时候,他必不会为难你,还会在紧要的关头保你。”这个“他”指的是张安夷。
且不说让张安夷帮他,只要让张安夷在那时候袖手旁观,以尹济的能力便没那么容易受到裘太后的迫害。
“你mdash;mdash;”尹济十分惊讶。那双总是显得很轻佻的眼睛里隐隐的有什么在涌动着,但随即就消失了。
因为以前在扬州尹家的经历,使得他的性子慢慢变得凉薄,性子也变得内敛,他擅长将所有的情绪掩藏在心底,所以要表现出来还是十分别扭的。
“张夫人可知我与张阁老的恩怨是因为什么?”尹济问道。
张安夷自从知道阮慕阳在暗中所做的一切之后就知道她与尹济之间的来往。所以还用问?
阮慕阳并不愿去回答他这个问题,岔开了话题:“怎么样?现在尹大人还有什么顾忌?”
尹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以你我之力扳倒裘家是不可能的,不过能让让裘家脱一层皮。”他说得十分自信。
“那就先让裘家脱一层皮。还灾民一个公道。”
“好。”
夜色寂静,江水呼啸,金陵许久不见月现。
因为照顾到阮慕阳身子未痊愈还怀了身孕,尹济并未具体与她商谈,而是之后就离开让她休息了。
离开的时候,尹济正好碰到了二水。看到她眼中的敌意,尹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回头对阮慕阳道:“你新收的丫环虽然没规矩了一些,但是还算有趣。”
乌云已经笼罩了江淮一带将近一个月了,山雨欲来之势隐藏在了阴沉的天空之下,在淅淅沥沥的雨中,金陵这汪深水终将被搅动。
有了身孕之后阮慕阳睡得比以前多了。往常她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现在却几乎日日都要睡倒快巳时才醒。昨晚尹济离开后没多久,合月便回来了。想知道金陵的情形,阮慕阳忍着困意听他禀报完才睡。
她对现在的金陵终于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不仅如此,合月还提醒说让阮慕阳不要表明自己的身份,唯恐裘家对她不利。
尹济到了快午时才来找她。
他们的计策还未商量过。
可谁知尹济刚刚坐下来,他身边的小厮就前来说,裘家的小姐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