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阳看破也不点穿,点了点头,也不提会试的事情,而是问:“三弟妹可有看到廿一?”
陈氏摇了摇头。
阮慕阳也没有跟她多说,打了声招呼就去找张青世了。走着走着,她回味起了陈氏刚刚的眼神,除了尴尬之外似乎还有一丝s;s;怨怼。
莫不是她跟张安朝将落榜的事情怪在了张安夷头上?
今年的会试和殿试尤其让人关注。最后殿试金榜出来的时候,朝中众人更是翘首以待。
一甲三人之中:新科状元吴贞来自寒门,苦读了十年终于熬出了头,榜眼来自金陵周家,与裘氏一族沾亲带故,显然是裘太后的人。探花姓楚,国子监监生,浙江余姚人,在当地也是个大户。
将所有金榜题名的学子安排好后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一甲三人自然是进了翰林院,另外,二甲、三甲之中也有两人被点进了翰林。
吏部和吏部忙了大半个月终于轻松了下来。傍晚时候,张安夷和沈未一同从文渊阁出来,聊起了这一科金榜题名的学子。
“一甲三人之中榜眼是裘太后的人,裘太后现在正在用各种办法拉拢这些即将入仕的人,你作为这届的同考官,觉得谁更堪大用?”张安夷问道。
作为同考官,她的确比张安夷更了解这些人,沈未想了想道:“吴贞性格淳厚耿直,定不会为太后所用,只是他这性子一开始肯定会吃一些亏。比起他,我觉得那个姓楚的探花更适合官场。他是国子监的监生,在京中人脉稍微多一些,接触的人也多,做事更加圆滑。只是他能不能经受得住太后的人的蛊惑就未可知了。”
“那就再看看吧。”张安夷抬头看向还未黑透的天际,有几分感慨地说,“白驹过隙,一眨眼,你我当年参加会试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是啊。”沈未也是心绪涌动。他们二人应当是他们那一年现在最荣光的。剩下的人,有的依旧在朝堂之上蝇营狗苟,在如今的局势之中或明哲保身,或站在他们这边,也有被裘太后拉拢过去的,还有的一些,早就在武帝、灵帝两朝的动荡之中人头落地、身首异处了。倒是那些一直被外派,不得重用的如今最清闲惬意。
沈未因为张安夷的一番话心中有些沉重,回官舍的路上一直没有说话。
回到官舍,她发现隔壁空着的院子热闹了起来。
原先那个院子是尹济住的,自从尹济自己有了府邸之后,那里便空了出来。
“隔壁是谁要住进来?”沈未叫来一个管事问道。她与尹济这个官职的才能独自住一个院子,想当年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只有一间房的。思来想去,品级能在官舍之中住一个院子的人都在京城有府邸,不会住过来的。
管事对尹济毕恭毕敬,回答道:“回沈大人,尹大人搬走后那个院子就空了来,正好这一届的贡士们要搬进来。就让他们四个人住一个院子。”
“原来是这样。”沈未点了点头,“空着也是空着,给他们住也挺好。”
说完,沈未正准备回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听得管事叫了声“楚探花”,便停下了脚步。
此人正是晚上离宫之时,她与张安夷提到的一甲第三,那个姓楚的探花楚栖。
“学生拜见沈大人。”沈未是这一次的同考官,楚栖自称一声学生没有什么错,还显得有几分亲近之意。
沈未存了将他拉拢至门下的心思。勾唇笑了笑,道:“楚修撰。”
楚栖看了眼隔壁的院子,道:“没想到沈大人就住在隔壁,往后学生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恐怕还要叨扰沈大人。”楚栖虽然是读书人,但是身材高大,浑身带着一股寻常读书人没有的侵略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