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是女扮男装,但毕竟身子还是个女子。他一个正当壮年的男子看到了她的身子,有一些反应是正常的。
听到那句“若是你需要女人,相信光华上上下下那么多女子,大多是愿意跟随你”的时候,尹济挑了挑眉毛。发现自己的色心被发现了之后,他的眉毛就挑得更高了。
他不得不承认沈未不仅聪明,还有寻常女子没有的敞亮大方,她的内心的格局很大。
只是看着沈未清冷苍白的脸上没有了先前的羞愤,他心里十分不痛快。
他轻笑了一声,言语之中带着嘲讽之意,道:“沈大人倒是大方坦然。”
听着尹济对她说的话一点都不反驳,相当于是默认了她的说法,沈未的心里莫名地烦闷,声音在不经意之间更冷了:“待我伤好后,会派人去寻找十名既有容貌又有才华的女子送到尹大人府上,以报尹大人相救之恩。”
送女人?还是十个?
当真以为他一身的火没地方发泄吗?
尹济被沈未这副官场做派气得不轻,挑高的眉毛始终不曾落下。
对着沈未平静的目光,莫名地有种在较劲的感觉。倏地,他恶劣地笑了笑,语气之中的嘲讽更加明显:“沈大人的手笔这么大,那么我就却之不恭了。”
“还请尹大人往后管好下半身,三思而后行。”沈未苍白的脸如同一块冷光之下的白玉一样。
尹济挑高的眉毛落了下来:“多谢沈大人提醒,告辞。”
他的忍耐力一向是极强的。当年知道身世回到尹家那个龙潭虎穴的时候,起先无论兄长们如何打压他、为难他、害他,他都能沉住气,直到最后反击,拿下了尹家的掌家之权。后来,他参加科举金榜题名,面对着武帝晚年复杂的局势,与他一起入翰林的那些人一个个都迫不及待投身朝堂,只有他一直在蛰伏着,在帝王两度更替后成了同时期入仕的那群人中最成功的那个。
自负能忍常人之不能忍,他鲜少有被气成这样的时候。
看他终于下了床要走。沈未自然不会留他。
尹济重新将披风穿了上,眼中的笑意不知在何时完全消失了。临走之时,他看见桌上摆着的楚栖带来的药,脚下顿了顿,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伸手将那瓶药给拿走了,出了门便将那瓶药随手扔在了门外的花丛之中。
另一边,张府,穿云院。
有了怀张青世的时候那样的波折,这一胎阮慕阳为了能安心养胎,对于朝政上的事情已经关心的很少了。是以知道这一天傍晚的时候才知道沈未前天晚上遇刺的事情。
知道沈未伤得不轻的时候,她的心提了起来,当听说主使是尹济的时候,她更是惊讶不已。
如今正是需要他们联手将裘太后的党羽从朝中剔除,让裘太后退居后宫的时候,他为什么突然倒戈相向?她觉得尹济不是这么愚蠢的人。
张安夷去官舍看望过沈未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了阮慕阳眼中的忧虑,随即就猜到了她知道沈未遇刺的事情了。
这一次养得好,比起怀张青世的时候,她的脸圆润了一些,看起来不再那么憔悴了,但是身上,除了那突起的肚子之外,还是那样纤细。
张安夷她身旁坐了下来,看着桌上摆着的还冒着热气的汤,目光格外柔和。无论白日里正在朝堂上经历怎样的惊险的暗算或者是御史们言之凿凿的弹劾,晚上他却总是带着一身的温和与包容回来,将那些明争暗斗都隔绝在了她触及不到的地方。
“听珐琅说,夫人今日又没吃多少东西。”
随着天慢慢热了起来,再加上孕吐,阮慕阳近些日子的胃口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