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为了缓解高三学子高考前的紧张情绪,弘扬校风,办了一场集体成年礼。
闻音打开衣柜,拿出了那件白色公主裙。
这是她第三次穿这件裙子,第一次是在前年年末聚会上,和陆辰寒一起。
第二次是去年在b市的钢琴总决赛上,和陆辰寒一起。
这件衣服,满满的都是关于陆辰寒的回忆。
闻音将衣服换上。这一年她略成长了一点,衣服上身稍稍紧了一点,但没什么影响。
她穿好衣服出门,坐出租去了学校。
成年典礼在学校操场举行,操场上有一个舞台,台子上摆了一架钢琴,那是为典礼表演节目用的。
红毯从校门口开始铺起,红毯两边是清新娇艳的花朵。
林晓诺穿着青春可爱的米黄色裙子,挽着闻音,喜笑颜开地往前走。
“音音,一会儿你表演什么节目啊?”林晓诺好奇地问,当然也是怕她想到陆辰寒难过——不出意外,陆辰寒应该和她一起参加这场成年礼的。
张尧和周子逸都在,陆辰寒却不在。别说闻音,她都有些难过了。
“到时候你听就知道了。”闻音微微一笑。
“还卖关子。”林晓诺佯怒,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章宏发表完贺词,闻音上台,为所有参加成年礼的同学表演节目。
她坐到钢琴前,轻轻抬手,舒缓动听的感情深缓缓在充满花香的校园飘荡。
林晓诺听了一会儿,呆了呆,自言自语,“这曲子,有点耳熟。”
周子逸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悄悄牵住她的手,“这是埃尔加的《爱的礼赞》。”他看向闻音的目光,便多了一些沉重与叹息。
“《爱的礼赞》?”林晓诺更迷茫了,“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你怎么这么迷糊?”周子逸失笑,“高二上学期校庆,陆辰寒拉的小提琴曲。”
林晓诺后知后觉地“卧槽”了一声,第二个字的声音却陡然转小,变成了叹息。
那一年,陆辰寒持着小提琴,对一个漂亮娇软的姑娘奏出爱的密语。
这一年,闻音坐在钢琴边,全情回应着那一场浪漫而盛大的表白,可是该听的人却不在了。
“太心疼音音了,”她低声咕哝,“我要对寒哥粉转黑了。”
周子逸仗着身高优势,摸了摸她的后脖子,撸猫似的。
他本意是安慰,林晓诺立刻像猫一样炸毛了,红着脸骂,“大庭广众,你别动手动脚。”
闻音弹完一首,起身谢礼的时候,眼睛蓦然看到对面小树林里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整个人一震,不可置信地转回视线,定睛去看,熟悉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了。
她从高台上奔跑而下,“陆辰寒!”
所有人都看向她,但她不顾一切,礼群长及脚踝,有些碍事,她提着裙摆奔跑,跑过草坪,跑过跑道,跑到树林,鞋子都跑掉了一只也顾不得,一声声地喊,“陆辰寒!”
树林里除了香樟、桂树、荷花玉兰等诸多树木,还种满了一片片的花,清新的紫薇,娇艳的月季,美丽的虞美人……
闻音在树与花的海洋里寻找、呼喊,“陆辰寒!”满脸是泪的模样,像一朵带雨梨花。
她失去鞋子的脚被石子划伤,流出血来,但她顾不得,满心都只有一个愿望,她看到了陆辰寒,要找到他,然后再也不让他走。
“陆辰寒!”她呼唤着,然后终于听到了身后的叹息。
闻音猛然转头,看到了朝思夜想的人。
他似乎又长高了一些,瘦了一点,骨架长得更为宽阔,于是更显得脸庞立体,眼眸深邃。
那看着她的眼光,依然那么专注深情,闪动着星星的光彩。
闻音上前,轻轻摸了摸他的袖子,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白衬衣冰凉柔软的质感那么真实。
闻音终于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下一刻哭着扑进了陆辰寒的怀抱。
她哭的那么伤心,仿佛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
陆辰寒的心紧紧揪成一团,忍着难受,左手还拿着她的鞋子,右手轻轻顺着她的后背,“好了好了,不哭了。”
他想推开少女,但是闻音不放手,把他的腰搂得更紧,女孩儿嗓音还带着哭腔,倔强地说,“不许推开我,我不放开。”
“我只是看看你的脚。”陆辰寒的声音低沉了些,却依然那么动听。
闻音这才不好意思地抽了抽鼻子,松开了手。
陆辰寒弯腰抱起了她。他的左手还有些不受力,但他没有在意,稳稳抱住心爱的女孩儿,走了几步,将她放到树林的长凳上。
他单膝跪在了她身前,抬起了她的脚。白嫩的脚底已经脏了,红色的血迹里混着草屑和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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