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昶然大手一挥道:“只有这个事情吗?不用了,上朝之前御膳房都有准备早膳,我去那里吃就行了,你自己吃吧,我走了。”
曲玲珑嘴.巴微张,还想再说几句,裴昶然已经大踏步地走了。
她一腔怨气无处撒,冲着站在珍珠房门口的芙蓉,王大福就嚷嚷道:“你们主子就是这么侍候王爷的吗?王爷今日就要出门杀敌了,她倒好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觉?!”
芙蓉冷道:“是王爷说的,叫侧妃娘娘想睡到几时就几时,不必特特起来送他,我等也是奉了王爷的意思。”
曲玲珑僵在原地,想说些什么又无从说起。
到了下午,她方才听说珍珠竟是要跟着王爷一起走,气得房中的瓷器又碎了一地。
第27章 病弱
珍珠坐上了一辆马车。
这马车格外宽敞,里头能容得下三四个人,还有一张小桌子可以放些糕饼茶水之类的东西,她爬上了马车,跟着她一起来的王大福和一位马车夫一起坐在了前头。
原以为裴王爷会和她一起坐马车,结果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她依然还是一个人坐在空空荡荡的马车上,没多久她就放松地歪在了一个靠枕上,这车里舒坦的还有绸缎小被呢。
马车从午后出发,一直马不停蹄的往前赶路,一直到了黄昏时分才停下来休整吃个东西。
珍珠被王大福扶着下了马车,东张西望了一番,她有点憋尿。
王大福瞧着她的模样,机灵地说:“娘娘,您是不是有些着急,奴才陪您去后头找找地方解决一下可好,您放心奴才绝对会帮你看好人的。”
珍珠点头就跟着他过去了。
两人走到一个下坡的地方,看见有一方大石头,珍珠躲在后头解决三急,刚准备站起身来,就听见裴昶然嗓子嘹亮地喊她的名字:“珍珠,珍珠,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里危险别乱跑啊!”
王大福慌慌张张地道:“娘娘,您可快一些吧,叫人瞧见了十分不雅。”
珍珠“哼”了一声,慢悠悠从石头后面转出来道:“什么王爷,未免也太不体贴了,叫什么叫啊,是个人都有三急好不好,话说王大福你坐了那么久马车就没事?”
王大福讪讪笑道:“奴才也急,刚才悄悄也解决了一下。”
两人急急往前走了几步,冲头就迎上了急切找人的裴王爷。
裴昶然一见到人就怒道:“你乱走什么,荒山野岭的你就不怕被野兽吃了?有什么事情叫我不行?”
珍珠淡道:“你急什么,我不是没事吗?这地方也没个落脚点,一会儿我们还接着赶路吗?今儿晚上我们吃什么?”
裴昶然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着急,瞧着丫头一脸的没心没肺,就没当回事,看着倒好像出来游山玩水似的,居然还有什么心思问起他吃什么来。
他闷了片刻,沉声道:“士兵们已经搭起灶头生火煮饭,一会儿就可以吃了,你记得别到处乱走,最好一直跟着我。”
说着,他转身就走。
珍珠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我又不是你的跟班,跟着你干什么。”
裴昶然唬得转头道:“你说什么?”
珍珠连连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我跟着你就是了,煮什么好吃的呢,你带我去瞧瞧。”
将士们五人分作一堆,没过多久,大地上就飘满了米饭的香气,珍珠跟着裴昶然啃着肉干和一锅热气腾腾的土豆白菜汤,很快就吃饱了肚皮。
她从小家里穷,有饭吃就算很好了,因此也并不挑食,摸着肚皮心满意足的上了马车,将士们略作休息又接着出发。
如此走走停停,五日后,他们接近了榆木川。
珍珠下马车的时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里地面空旷而辽阔,远处有一群野马在安静地踱步吃草,平原上长着许许多多的小野花,天空又高又蓝,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她真是不敢相信,在这样一个地方会有战争。
裴昶然从一匹皮毛黝黑发亮的骏马上跳下来,走到她的身边道:“这里的风景是不是很美,此地多是游牧民族,因此你见不到一排排的房屋,再过二个时辰,我们就会进城,大军在那里驻扎。”
珍珠轻轻地道:“这里是这样的美,为什么会打仗呢?究竟是谁先动得手?”
“有三十年了,三十年前先祖志向高远有意收复此地,亲自带兵深入草原再是进了沙漠,那时候敌人闻风丧胆,我朝曾是强国,然则先帝仙去后却一日不如一日,敌方渐强,我朝却式微了。”裴昶然叹息道。
“孰是孰非如今已经不好说了,现在我唯一知道的是,此地是重镇万万不可叫敌人轻易拿下,这里破了,就会节节败退直至一切都无法挽回。我此次过来就带着破釜沉舟的意气,只许胜不许败!”
裴昶然目视远方的地平线,口气中带着末路英雄的苍凉。
珍珠站在他的身旁,第一次觉得身边的男子,不光是身形长得高大,整个人的气势都让她觉得有种仰视的心情。
小憩片刻,将士们再次出发,浩浩荡荡的往榆木川前进。
打开城门迎接他们的是榆木川的指挥使周子耀,此人约莫四十出头面色有些黑黄,身材中等精瘦而挺拔,鼻梁高挺颧骨微突,眼中精光闪烁,整个人看起来神采飞扬。
他亲自站在城墙上等人,一见到灰尘飞扬骏马奔腾中一面大旗远远地过来,就立刻飞快地奔了下来,大开城门迎接,看见裴昶然的第一句话便是:“裴将军,终于等到你,真是太好了!曲家公子病弱,只有我来迎您了。”
裴昶然冷哼一声道:“病弱之人带兵岂不是一个笑话,难为他支撑到今日,果然是大不易啊!”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露出一丝微笑。
周子耀道:“将军是先去我府上小坐休憩,还是直接去将军府去曲公子办了接手的事宜呢?”
裴昶然沉声道:“自然早早接了过来的好,他曲文钧不是已经急不可耐地想逃离此处了吗?走,上马,你带路去将军府。”
他伸手一拉,周子耀翻身坐在他的身后,马蹄踏踏扬起尘土,直接往将军去疾驰而去。
曲文钧坐在床上,窗户洞开,此处的空气中总带着几分尘土的味道,他算不上喜欢却也不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