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2)

绿窗朱户 李禾苗 2252 字 5天前

陈金海最近得了重用,手上的本事便都施展了开来,午膳做了一道热气腾腾的豆腐鱼汤,中间搁了火腿丝和几片白菜,吃着极为鲜甜。

珍珠一边喝汤,一边和董雨清东一茬西一茬地扯着闲话。

云骏玮一直在边上默默地吃饭,他的面前是一只小碗,二只小盘子,里头装着早就为他单独准备好的饭菜,方便他摸索着自己能拿着汤匙吃饭。

吃着,吃着,他冒出了一句:“娘娘,您还记得和小生的赌局吗,小生赢了!”

珍珠无语,吃饭还塞不住这人的嘴。

董雨清便好奇地看着两人。

珍珠不知从何解释起。

她沉默了片刻,豁出去地道:“我让王大福买些闲书野史回来,云先生说他想听你每日念上几段!”

话音刚落,珍珠就瞧见董雨清的粉脸微红,慢慢地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这话说得有多冒昧,董雨清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她可是有夫君的人,叫她每天念野史闲书给云先生听,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珍珠只好补救道:“您若是不愿意,我就叫王大福念!”

董雨清咬着唇道:“奴家收了您的月银,当着您的面念几段野史闲书也不是不行…”

珍珠扶额,只想甩自己一个耳刮子,这成什么了,怎么有种欺男霸女的感觉!

转过脸,就看见云骏玮一脸憋笑的表情,仿佛乐得不行了!

珍珠默默地想:看来王大福买回来什么闲书野史,还得把把关才行,要是买了一本小姐后花园夜会书生的话本子当众念出来,不把人羞死才怪!

午膳后,董雨清便告辞了,珍珠知她家穷,依旧叫人装了一大匣子的糕点给她,还使人拿了二匹细棉布几斤棉花,天冷了,让她带回去好给家里人做身棉衣。

董雨清谢了又谢,红着脸拿着东西回去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云骏玮便笑出声:“哈哈哈…”

第65章 蛤?

珍珠气得想踹他一脚。

云骏玮好不容易才停止了笑声, 道:“娘娘是我见过最有趣的女子, 想我游历山河这些年来, 见过的女人要不就是拘谨守礼, 要不就是过于豪迈,如您这般还真没见过。”

珍珠悻悻道:“说得你好像见过很多女子似的, 你的眼睛不好, 怎么可能四处游历?”

云骏玮一下就沉默了,半响道:“小生无父无母, 家中亦无兄弟姐妹,自然不可能总在一个地方待着,林大人府中是我待得最久的地方了,那也不过一年而已。”

珍珠好奇起来, 忍不住地问:“那你这样如何生活,有银钱还好,带着小厮四处跑吗?”

云骏玮摇头:“小生甚为穷困潦倒,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一身琴艺,先头也在茶楼酒肆弹琴糊口罢了,何来小厮可用?”

“哦。”珍珠默默地停下来不问了,他的过往听起来并不是那么温馨,还有可能是个凄惨的故事, 她觉得还是不要问下去比较好…

空气正沉闷, 门外传来一个清亮的男声:“娘娘这是在做什么,下官难得过来,不请我喝杯茶?”

珍珠转头一看, 见张禹行坐在一辆木制轮椅上,一个小厮正推着他进门。

他今日穿了一个月牙白的宽袖锦缎厚袍子,袍子上绣了一支大红色斜直向上的海棠花,外罩一件黑色狐皮大氅,隐隐约约显现中看着格外的俊秀。

珍珠见他越走越近,表情就有些呆,她知道这人是谁。

可他青天白日不去上朝,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张禹行见她一脸愣愣的表情,旁边又坐着一位冷若冰霜的男子,心里就莫名带了几分郁结,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珍珠,带着一脸谴责的表情。

珍珠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花厅里原就煮着一壶热水,随时准备泡茶用的,她没有行云流水的泡茶功夫,只得随手拿了一只杯子,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

张禹行一脸嫌弃地看着那只杯子,道:“娘娘命人重新给我泡杯大红袍来,偌大一个王府就是如此待客的吗?”

珍珠郁郁地想,又没人请你上门做客,来就来了吧,还这么挑三拣四把自个儿当丫鬟使,这是他家后院吗?

算了,看他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不同他计较!

她转身出去叫人重新泡了热茶上来,顺便还叫人端了瓜子,银丝糖,云片糕,糖莲子来,这人一脸冰冻的表情还是吃几个颗糖压压惊吧。

大厨房中自从知道云骏玮眼神不好之后,一直很贴心,珍珠吃什么,就会另拿一个小盘子给他装一些。

张禹行坐在轮椅上,听着身边两人一个咔咔咔的磕瓜子,一个嘎嘣嘎嘣的嚼糖莲子,鼻子里都想喷出火来,所以他为什么要指望这些人啊!

“呀!”珍珠惊呼一声,喜道:“张大人,你快看外头落雪了,今年这是头一场雪呢!”

“大惊小怪!”张禹行甚是无语地道:“下雪有什么稀罕的,也就是你们姑娘家整天为这种小事咋咋呼呼的乱喊乱叫,下官今日前来是有正事和娘娘商议。“

珍珠奇道:“我和张大人不过见过数面,您是朝中大员与我这样的闺阁女子会有什么正事要谈,真是怪了。”

张禹行哑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事该如何和这位王妃娘娘说起,不过是连日来裴昶然按期上朝下朝毫无作为,他眼巴巴地等着,等焦心了!

他在家里休憩了三日,无所事事又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便叫人推着轮椅上了朝,不料当日裴浩然当着众人的面好声好气地道:“朕见张大人身体不适,特批你休假一月,休息好了再来上朝吧。”

他手中的折子印章随即都交了上去,由宫中司礼监秉笔太监暂时掌管了。

说是暂时掌管,张禹行却有着不祥的预感,皇上明显是准备拿他下手,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