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海捧着脑袋郁郁道:“下官听得脑子都打结了。”
“你脑子本来就不好,也不知你如何中举,过得殿试。”张禹行很不屑地说。
裴昶然食指轻敲桌面,开口问道:“若是本王今日真将此人拿下了,各位觉得应该如何处置?王府耳目众多,有不少从宫里出来的,私下扣留在府中怕是不妥。”
张禹行咧嘴笑道:“王爷若是心信得过下官,就把此人送予我如何?下官府上地方尚可算大,人却不多,更没有小娘子这种烦心事,下官可效犬马之劳。”
林大海和严恒一互相对视了一眼,均道:“可行,张大人思维谨密,由他来问话,再好不过了。”
裴昶然眼神清亮地看向张禹行,缓缓地道:“张大人,你刚才问本王要不要将他取而代之,如此就从这件事开始,你意下如何?”
张禹行听明白了。
裴昶然的意思是:他想干但是需要一个推手,一个理由。
如今,曲文钧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条线索。
这背后隐藏着的蛛丝马迹,直接影响了今后的发展。
张禹行精神一振,他不怕忙碌,只怕遇见一个不像样的主子,做了也白忙活。
他缓缓点头,再不多言。
林大海却叨叨:“干大事就要有干大事的样子,如今张大人迎风弱柳般的身子如何能成,下官的娘子经营药铺手下颇有几个拿得出手的医师,不如上门给你瞧瞧,抓几副药好生调养一番。”
严恒一在一旁逗趣道:“不如请王爷送二个丫鬟给你,调养身子也要好生侍候着啊!”
张禹行拉长脸,冷哼一声道:“丫鬟就不必了,若有合适的医师不妨上门给本官把个脉,林大人这么体恤本官,抓药就免费吧。”
裴昶然想起了一人。
他开口:“林大人既然夫人手下有好的医师,怎么没给那位瞧瞧,本王是说从你手中买来的那位云先生,他若是治好了眼睛岂不是有大用?”
林大海一声长叹,道:“怎么没有,说起来也不知那位是个什么身世,给他治病的医师都说他的眼睛并无大碍,可就是看不见。前前后后看了五位医师都说是癔症,应该是小时被什么事情给吓住了,之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严恒一张大嘴.巴,惊道:“还有此等事,老夫怎未听说过眼盲还会由癔症造成?”
张禹行道:“怎么没有,有人因肝火过剩,情志不畅而眼盲,癔症也是心中郁郁所致,所以说儿女情长,为人太过痴情都不好。”
“难不成张大人打算孤家寡人一辈子,这可不好啊,京中不少有闺女的大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您呢!”
严恒一笑嘻嘻地道:“比如林大人他家就有三个闺女。”
林大海怼他:“你家那三个小子一到休沐日就上赶着来我家打秋风,你还一起来,我忙着应付你,哪里有空盯着张大人?”
裴昶然无奈地看着二位你来我往的斗嘴,半响问道:“我说,你们都不回家吗?是不是打算在本王这里蹭了晚膳再走?”
张禹行慢吞吞地接话:“是啊,至少得等王爷的亲兵把人捉来再说,下官既然要效犬马之劳,王爷总该再赐一顿饱饭。”
裴昶然不耐烦的一挥手道:“改日再赐饭,你们都回去吧,回头抓到了曲文钧本王派人给你送去,现下本王要瞧瞧王妃去。“
珍珠正在打中觉。
她其实有些睡不着,可也不耐烦听底下人来说这说那,她有心事,她担心裴昶然。
今儿周夫人过来,也不知他们说得怎么样,裴昶然若听了她这番说辞,会不会很受伤?
裴昶然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房里一个丫鬟也没在,珍珠平躺在床榻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发呆。
裴昶然走近了,轻轻推了她一把。
珍珠便如受惊的兔子般跳起来搂住他的脖子,嘴里喃喃念叨:“爷你没事吧,爷你别伤心,有珍珠在,珍珠会对你好的。”
裴昶然摸摸她的秀发,顺口问:“嗯,你打算怎么对我好?”
珍珠听他的口气很轻松,抬起头来细细打量他的脸色,瞧着倒似完全没事,困惑地问道:“周夫人来没和你说什么吗?”
裴昶然逗她:“说什么?”
“那个,那个……”珍珠说不下去了。
“说曲文钧是我亲哥哥?”裴昶然道:“我信了他的邪,这人若是我的亲哥哥,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我不信!”
他看向珍珠:“你见过谁家的哥哥,上来就刺杀弟弟,若是仅仅因为我在战场上比他厉害,就想杀了我,天下哪有此等血脉相连的亲人?”
“嗯!”珍珠连连点头。
她道:“肯定骗人!权且不说他的行径,就连长相也完全不像啊,根本不是一个爹妈生的,他长得那么阴柔女相,爷英武不凡,你们俩决对不会是兄弟!”
裴昶然双手捧脸,双眼对视珍珠道:“这话爷爱听,珍珠再说一遍!”
珍珠为了哄他高兴,老老实实又说了一遍。
把裴昶然英武不凡这个词说得特别响亮!
裴昶然乐得哈哈大笑,把珍珠抱起来转圈,直到珍珠喊晕了才停下手来。
他又拉着她的手,细细问她在家都做了些什么。
珍珠便告诉他,准备把玲珑阁整理一番,一是把云骏玮安排着去那里住;二是打算空下来的地方以后进学,看账,下人们有事上报处理都在那里办。
裴昶然连连点头,表示支持。
珍珠想了想又把几位嬷嬷的事情给他说了,还笑嘻嘻地道:“我拍了桌子,把几位嬷嬷都吓住了,爷我是不是很厉害?”
裴昶然捏捏她的小脸夸道:“不错,不错!这些嬷嬷年纪来了,做事就有些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你尽管放开手干,该训斥就训斥,爷给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