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唐沉倒不是怕魔教教主的身份暴露, 毕竟见过他样子的人大都去见阎王了。主要是因为原主的容貌太过漂亮,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他并非很在意被别人看到, 于是顿了一秒, 就把帽子掀了下来, 轻轻一笑,艳丽无边——“不需要。”

大叔瞬间呆住,风中凌乱,整个人都不好了。不为别的,就是不能理解这人长这么美来干哈,他们所有的小倌加起来都没他好看!

半晌,才好不容易的回过神,把人迎进了一个顶级包间。

他们看了花魁的表演,的确颇有气质,琴艺舞姿也很不错,但真要说多惊艳其实算不上,尤其是在唐沉绝美容貌的对比下,逊色了不少。

表演过后,打了赏。唐沉又唤来了刚才那位大叔,随口说要点那名花魁。

大叔面露为难:“似雪今夜已经被人先点了,不如……”

唐沉懒懒地坐着,指腹摩挲,“那就让几个不错的小倌过来吧。”

大叔愣住,连带着肚子里的台词都傻眼了。一般不是对方先问点花魁多少银两,自己为难,然后对方加价,自己再踌躇一会然后无奈答应的吗?!这贵客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呢,人生最要不得的就是将就啊,想要点花魁就坚持啊!

只能把一口老血咽回去,应声后,默默转身离开包间,找了几个标致的小倌过来伺候。

在唐沉说要几个小倌时,愣住的不止大叔,还有一旁静立着如同影子的陈衍。

他嘴唇动了动,犹豫几秒,终于还是支吾着说了:“……教主,不宜纵欲过度,这样伤身。”

端着茶杯正抿唇品着的唐沉笑了,扯了他的袖子让他在一旁坐下,挑了他一缕墨发捏在指间,悠悠道:“你在想什么?”

因为头发被扯住,人也不自觉倾身过去,两人的距离一下拉得极近。陈衍下意识地抿了抿唇,耳垂染上红色,几乎是着急地结巴说:“属下,属下……”

小倌鱼贯进了包间,看到这场景,愣了一下,柔声说:“容奴家为客官献上一曲。”

唐沉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扫过去,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几个清秀的少年就在帘后坐下,轻抚琴弦,曲调悠扬淡雅。

唐沉原本叫他们就只是听曲那么简单而已,主要想做的事,还是逗弄自家呆萌的暗影啊。可暗影先生爱钻牛角尖,现在都还不知道。

“这么一看,我发现你的睫毛很长呐。”

唐沉挑了挑唇,身子又往前倾了些许,好奇似的伸手扯了扯陈衍的睫毛,浓密纤长,比许多女子的都还要卷翘。怀心思一起,玩笑说:“一个男人睫毛要那么长做什么,我替你剪了怎样?”

“是。”

陈衍听话地应声,还真就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匕首,放到唐沉手里。

唐沉一愣,摇头失笑,被他的呆萌给逗乐了。

原主年纪不大,还不像前教主修炼功法到了无情无欲,依旧有着爱玩贪新鲜的性子,能力过人,杀伤力大,像孩童一般的天真残酷。他自然会觉得陈衍又呆又木,十分无聊。可唐沉却觉得,这种人要好好相处过了,才能明白他是多么难得的有趣。

唐沉唇角含着笑意,将陈衍的头发捏在指间把玩。陈衍就静静地坐着,视线落在教主脸上,半晌回神,发觉自己的无礼,又撇开看向一边,可头发还被唐沉拽着,躲不远。目光转了一圈,还是有些舍不得的看向了唐沉,不敢过于直白地看脸,怕被发现藏着的心思,就默默地盯着肩膀的位置。

衣裳领口微微敞开,脖颈白皙修长,还有隐约可见的锁骨。

陈衍喉咙微动,有些狼狈瞥向地面。

下一刻,头发就被轻轻扯了一下。

“地上掉银子了吗?”

唐沉看着他,似笑非笑。

陈衍有点做坏事被抓包的慌乱,嘴唇微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摇了摇头。

南风馆一夜游就这么随意的过去了,听了几首小曲,给了赏钱,打道回客栈。

递钱的时候,陈衍还有些恍惚而不敢置信。等唐沉催促呆住的他跟上时,他终于确定了,回神,心底生起了莫名的愉快情绪。

这一行,要沿途去几个城镇,做的事都是爽快事,很快就到了计划里的最后一座城。

一如既往,两人要了一间上房,先稍作休整。今日到达的时辰已经偏晚,唐沉就把撒纸片的事挪到了第二天。

还在等待掌柜记录时,一楼桌子坐了几个高壮的汉子,看得出来是练武之人。他们正在谈论这几天发生的事,其中最火的就是贪官传闻。百姓一开始只是有所怀疑,且敢怒不敢言,现在有罗列得详细到不行的罪状,他们怎么还坐得住,都纷纷想把他们层层往上给状告了。某庞姓贪官首当其冲,真是个可怜的倒霉蛋。

现在朝廷风声四起,老皇帝气得心口都疼。

而且,还有人慢慢发现了些奇怪的共同点,名单上死了的几个官员,都死在了魔教中人的手下。一个两个还能说是巧合,但都是,就不太对劲了吧。人群言论风向有了点点的变化,虽然还不够,但星火燎原,速度非常之快。

百姓支持魔教?这话一说来,名门正派都觉得是天方夜谭,但现在就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有的人能看出个中缘由,但也不乏有人只看表皮,就妄下断言。

“这绝对是魔教的什么阴谋,扰乱人心,迷惑普通百姓!”

壮汉用力拍着桌子,激动得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旁人也十分赞同,粗声骂着魔教的无耻阴邪,天天使些不入流的诡计手段。

江湖中人,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这几个壮汉便是其中的白丁粗莽之流,一激动,蹦出的话自然也难以入耳。

陈衍听不下去,深深蹙眉,握紧了拳头,朝那边踏出了一步。唐沉伸手拦住了他,双眼微眯,极轻地摇了摇头。

唐沉不是不气,只不过不喜欢鲁莽行事而已。既然他们都给自己扣了邪魔的大黑锅了,不表现出自己的阴险岂不是辜负了他们的期待?

唐沉挑了挑唇,胸中有竹,慢悠悠地上了楼。

“教主,你不生气吗?”

两人进了房间,没有其他人后,陈衍忍不住开口问。

唐沉说:“气又能怎样?他们说的并非全都是假的。我教行事,有时确实是过激了,出手狠辣,多造杀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