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沉挑了挑眉,随口说:“加油吧,系统。”
现在这情况,也只能见机行事了,遇到潜在对象就多留意,之后再找机会问系统吧。
他现在只能承接原主本身带有的记忆。
一个小画廊老板,业界新锐。在当今社会,艺术品是一大可发展的潜力市场,可毕竟还不够成熟,而且要投身这一行的要求颇高,许多小画廊都被挤得毫无喘气空间,开没多久就关门了,转手让人。
开画廊,最重要的就是人脉。
客户是特定的目标群体,富裕且对艺术感兴趣的藏者。而且同时,还要有几个独家签约的画家,为画廊提供展品。而原主正是两者都占全了,他本身也是艺术专业出身,在圈内小有名气,随手一幅画便是上万,精心描绘富含寓意的更是百万高价。
他很好的承袭了他老师的名气,国际知名画家安德烈·韦尔,后来原主又回国开拓市场,在一个安静的城镇里开了间小画廊。
位置不太理想,但氛围却是非常的好。飘着花香,绿意盎然的古朴小城镇,总是浪漫而富有情调,慕名而来的藏者看着这环境,购买欲更盛。
做好开店的准备后,唐沉终于解锁开门,阳光一下倾洒在画廊光洁的地上。
还没迎来第一个客人,倒是有几个警察上门了,只是幸好都穿着便衣,避免了多余的猜测怀疑。
一上来,就干脆利落地表明了身份,神态威严。
为首的是一个颇为年轻的男人,衬衣长裤,样貌还意外的好看,对于警官来说,这种出众的五官显得比较稀奇,并不是说警官就长得不帅,只是基于职业的特殊性,大家先注意到的应该是一种凛然正气。
而且,有时长得好看也不是什么好事。
明明年轻得很,却是这队人里的头头,身后还有几个看着就很有经验的大叔。
帅气的男警官开口了,幽黑的眸子盯着他,“你是唐沉吗?”
唐沉点头。
警官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相片,是装在证据透明密封袋里的,正对着唐沉的眼,问:“你画过像这样的画吗?”
唐沉眸光微闪:“是的,我画过……怎么了?”
警官嘴角挑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说:“最近发生了两宗命案,被害者都被固定成了这个样子。”
下一刻,几张现场拍照的相片一一摆在了桌面上,都是身体强壮的男人,双膝跪倒在地,脸朝地面趴着,手边还放着一张a4纸,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头顶是一盏刺眼的白炽灯,明亮的光线射下来,在死者周围投出一圈黑色阴影,宛如黑洞,将人彻底吞噬进去。
这是一个赎罪的姿势,深知自己造下太多罪孽,无法释免,乞求神的原谅。选择死亡,也是一种忏悔。
原主就是以赎罪为画作主题,创作了一个系列,但目前只完成了两幅,其余的还在构思描绘当中。
警官又问:“上星期四下午两点到三点,这个时间段,你在哪?”
唐沉眨巴了一下眼,皱眉侧头,“警官,你,这是在怀疑我吗?按照我自己的作品为场景杀人?”
警官不点头也不否认,只说:“你无需紧张,这只是例行审问。”
唐沉点头,回忆思索的样子,“那个时间段,我都是在画廊里看店,没去哪。”
警官:“有人能给你作证吗?”
唐沉耸肩,“我的店员可以作证。”
警官:“除了他呢?”
唐沉:“嗯,整条街的人都可以吧,大家基本互相认识,如果我离开的话,他们都会注意到,就好比斜对面卖煎饼果子的大叔,我开店关店都会打一声招呼。”
警官点头,让一个队员去街对面问去了。两分钟后,回来报告,结果当然是唐沉没有撒谎,一直呆在画廊里。警察转身要走的时候,还被热情的大叔抓住胳膊问他要不要买个煎饼果子,很好吃哦。警察心想,你要知道我调查的是谋杀案,大概心也不会这么宽了。
警官队长又说:“你还记得有什么人特别留意你那两幅画吗?把你所知道的那些人的信息写下来,不认识的话,就形容一下他的样子。”
唐沉点头,“可以。”
领头的警官吩咐过后,就由别的警官负责问唐沉问题,而他则是在画廊里走动察看,似在寻找别的什么线索。
可画廊里除了画作,还能有什么。
唐沉看他一眼,低头写着名字等信息,下意识撇了撇嘴。
好一会之后,跟唐沉说着话的警察点点头,转而朝那头儿说:“楚队,还有什么要问吗?”
楚队正站在一幅放在角落的画作前,垂眸认真看着,挑眉看向唐沉,说:“这是你的新作品?”
唐沉一边走过去,点头答着,还有点警惕,“是的,怎么了?”
这是画家的正常态度,作品就像是他们的孩子,异常的谨慎注意。
楚队却好似笑了笑,“跟你以往的风格不太一样啊。”
唐沉皱眉,微哼:“你知道我什么风格?”
“这里有几幅你的作品,下面标签介绍里写了你的名字,还有作品名。就算我是个外行人,也看得出来这幅和那些很不一样,简直像两个人画出来的。”楚队抬抬下巴,一瞥眼,扫了一圈周围墙上的画作。
唐沉心里咯噔一声,表面却不动声色。因为的确是不同的人画的,那些是按照原主的心境画的,而这幅是他随手画的,而且画的时候在瞎想,一不小心就透露了自己的心思,还相当的抽象派,摆在角落就是打算等下处理掉。原主要是看到自己用他那完美的手,画出这样的破玩意,估计要被气到吐血。
“因为这是失败作,我画这幅的时候状态不太好。”唐沉只能这样解释。
“失败作?”楚队语调上扬,说,“可我觉得挺好看的呀。我很好奇,你在画这幅画的时候,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唐沉微微皱眉,莫名有点危险的感觉,一步跨过去,挡在了那幅画面前,想要随口揭过去,可一对上眼前男人深黑色的双眼,到嘴边的话又不自觉的换了,声音低下去,“……辣子鸡,烧鹅,螃蟹。”
男人眼底笑意更深,说:“看不出来啊。”
唐沉撇嘴,虽然是事实,但被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不爽,转身看着自己的画,托着下巴打量,煞有其事地说:“那是你看得不仔细,你看这,不就很明显的螃蟹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