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说罢,便不再看她,带着勤嬷嬷向宫内走去。

夏渊望着太后的背影,然后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转身,拿着太后的令牌,光明正大的出了东华门。

她跟太后说的大多数都是实话。不想小皇帝意气用事是实话,不想成为小皇帝圣君路上的碍脚石是实话,想让钱梓瞳彻底死去也是实话。

唯一的谎话就是,她是故意进宫的。而且这个谎话也无伤大雅。因为太后不在乎这一点。太后在乎的只是她会不会对小皇帝不利。

她会故意进宫吗?别开玩笑了。除非她脑子进水才会故意进宫。

这一次,确实是她大意了才让自己陷到这种境地。想到这儿夏渊眯了眯眼,这几年小皇帝成长了不少,可不能再对他掉以轻心。

后海道是专门焚烧宫内枉死之人的地方,就在皇宫的东南角。

出了慈安宫的赵迎,正好在半路遇上了回来的太后。母子俩目光相遇的那一刻,赵迎就知道了。钱梓瞳,没有死。

“见过母后。”小皇帝下了龙辇,没了刚刚的慌乱。太后看到他就有些来气,尤其是想到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枉顾大局,更是不想跟他多说一句。但皇帝毕竟是皇帝,当着宫人的面,太后也不能直接甩脸子。只能面色淡淡地说道:“皇帝来此处何事?”

“儿子今日去慈安宫给母后请安,未曾见到母后的身影。听闻母后来了此处,特来恭迎。”

“哦?”太后瞥了他一眼:“既然如此,皇帝就跟哀家回慈安宫吧。”

宫人立即将龙撵移到一旁,腾出宽敞的道路。毕竟,太后都没有乘撵,皇帝哪有乘撵的道理?

“不知母后今日从泰正宫带出的女子现在何处?”赵迎问道。太后目不斜视地从他身旁走过:“先回慈安宫。”

赵迎不能违抗,只能给常春使了个眼色,让他带人往太后走来的方向追。太后看到了,也当做没看见。她对钱梓瞳的能力还是极为相信的,只要出了宫,再想找到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第41章

“唉, 最近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文渊阁政情处,太傅庄晃捋着自己的胡须叹气道。一旁的萧斐听到,也不由得苦笑起来。看了看手中底下官员新呈上的折子,十个得有九个是骂皇帝昏聩无能的, 唉,这才刚下朝多大会儿功夫?其他事怎么没见他们效率这么高?是往上递还是驳回去呢?真头疼。

“萧中堂,你可知那个让主子色令智昏的女子, 究竟是何人?”一旁的阁臣忍住不问道:“之前怎么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萧斐用警告地眼神望了他一眼, 没有回答。那人悻悻地转过头去。萧斐也不再继续呆在阁里, 拿了几张骂的还不算过火的折子, 就想着进宫问问跟自家主子,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斐刚一出去, 刚刚问萧斐的那人就冲他的背影“呸”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凭着跟皇帝的交情当上了中堂, 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了?”

然后讨好地走到太傅身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资历,还敢跟老师您平起平坐, 真是不自量力。他也不想想, 当年老师您在上书房教皇上,他还不过是个小小的伴读呢!”

“话不能这么说。”太傅不赞同地看着那人:“这新君继位, 提拔新人也是理所应当之事。更何况, 萧中堂自幼对陛下就忠心耿耿, 皇上偏向一点, 也是理所应该之事。”

瞧瞧, 这话说的多有水平, 连萧斐带小皇帝一起贬了,却让人挑不出错来。阁中有比较会看眼色的,立即就奉承道:“新主子刚上位,正式需要太傅您这样的肱骨之臣来做朝堂的定海神针呐,那萧斐算什么东西,一个靠阿谀奉承升官的小人罢了。要资历没资历,要功绩没功绩,哪里能跟您这样的老臣比。”

“是啊,太傅您的弟子桃李满天下,杏林之中门生故吏更是不计其数。以您在天下文人中的地位,那可连圣上都要让您三分呐。”

“言重了,言重了。”太傅谦逊道:“主子永远是主子,咱们做这些做臣子,守好自己的本分便是了。”

“太傅高德啊。”众人齐赞。

此时,哪怕是心中向着萧斐,或者是忠君的,也不得不陪着笑脸。

另一边,慈安宫中。皇后看到太后和皇上并肩而来,而且身后并没有那个狐媚子。脸上的闪过一丝喜意,松了一口气。

“臣妾见过母后,见过皇上。”

太后一脸和蔼地亲手扶起了她,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听太后这么说,皇后只觉得一股酸意从鼻尖升起,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傻孩子,哭什么?”太后用帕子去替她擦拭眼泪:“哀家之所以禁你的足,就是想让你明白。你是大晋的皇后,是一国之母,是皇帝背后的女人。不该去跟几个嫔妃斗气,那样反而失了身份,你可明白?”

“儿媳明白,是儿媳错了。”皇后含着泪说道。

“知道错就好。哀家年纪也大了,这后宫,以后还要靠你来打理,你要时刻铭记,不可失了皇后的气度。”

“嗯嗯,谢母后教诲。”

“行了,那你就先回去吧。禁足什么的就免了,以后有空就多来慈安宫陪陪哀家。”

“是。”皇后行了一礼,抬眼望向皇上,发现他根本没往自己这儿看,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臣妾告退。”

皇后走后,太后收起脸上的浅笑,摒退了所有宫人,只留下了勤嬷嬷。面色严肃地坐到一旁,看向赵迎。

“跪下。”

赵迎撩袍跪到地上。

“照理说,你现在是一国之君,哀家不该,也没有资格再让你跪。可是,今天,哀家不是以太后的身份来跟你说话,而且要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来管教自己的儿子。你,可有不满? ”

“儿子不敢。”

“若你还记得,先帝登基之前,咱们过的是什么日子。那么,想必你也记得先帝的皇位得来的有多么不易吧?”

“儿子记得。”

“那你还怎么敢如此任性妄为?嗯?”太后恨铁不成钢地望着赵迎说道:“先帝自登位之日起,便兢兢业业、废寝忘食地治理着着万里江山。他每日里有多辛苦你可还记得?为了不让你们兄弟重蹈覆辙,一登基便封了你太子。临终之际还在教导你御臣之术,唯恐你年纪太小,压不住那群老臣,被他们夺了权去。可你呢?一登基就将夏渊抹了下去!”

说道这儿太后气的拍了下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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