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爷.....这案发现场得保护......”一看夏渊抱着苏娘出来,毛知县脸瞬间就皱了起来,甚是为难。苏娘以前可是江南名妓,姘头里位高权重的人不在少数。现在她死了,如果查不出来点什么,说不定哪天自己的乌纱帽就被人搞掉了。
夏渊看都没看他,直接抱着苏娘往楼梯口走。钱龙拦住想追上去的毛知县,直接在他耳边说道:“凶手是臻王,如果毛知县有勇气继续查下去的话,我家老爷一定全力支持。”
毛知县愣在了原地。
*
安排完苏娘的身后事,吩咐红袖照看好楼中众人,夏渊就出了春人楼。
“你去一机阁,找任飞来。我有事问他。”一上轿,夏渊就立即吩咐钱龙去叫人。现在这种情况,绝对不是该伤感或者难过的时候。如果不尽快冷静下来,处理这些事,后面的伤亡肯定更大。
“是。”
钱龙的办事效率那是杠杠的,夏渊到府门口下轿时,他和任飞已经等在府门前了。
夏渊领着二人进了书房,直接说道:“任飞,春人楼老鸨苏娘被杀了,你可知道?”
“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早上官府去人的时候。”
“那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是臻王。”
“呵,看来你们一机阁的消息依旧很灵通嘛!”夏渊冷笑:“那我问你,苏娘出事之前难道就没有一点苗头吗?!啊?!你可曾来提前跟我说了?!”
任飞沉默不语。
“你明知春人楼是我的产业,也知道苏娘是我的人,怎么就这般不管不顾?!”夏渊表情严厉地质问道:“你们就这么放任臻王杀我的人?嗯?”
任飞苦笑了一下:“夏老弟,这事我真的没有提前收到半分消息!”
夏渊很明显不信。
“你还记得我上次来府上拜访那次吗?”任飞说的就是上次遇到梅若和阿蒙一起的那次。夏渊想了一下,任飞当时好像说一机阁要来一位新阁主。
“那又怎么样?”夏渊没太明白这有什么因果关系。
“新阁主前两日来了,我这个副阁主自然就要将大多事情交接与他。”任飞说道:“新阁主不是跟随先帝的人,而是当今圣上亲自任命的。所以,他将大多数精力都用在了江南官场上,对春人楼并没有太重视。”
夏渊懵了。
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不是先帝当政了,这些原本看在先帝份上,会为她提供便利甚至听命于她的人,早已不再是先帝在位时的样子了。
“是了,是我想当然了。”夏渊艰难地开口:“一朝天子一朝臣,权利,早已不在我手中了。”
是啊,现在新上任的一机阁阁主,她都不知道是谁,更别提有交情了。人家凭什么要为她做事?
“任阁主,对不住了,刚刚是我太急躁了。言语不当之处,还望你海涵。”
任飞立即拜了拜手:“夏老弟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不是?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苏娘去了我也挺难受的。”
“那你先回去吧,我想静静。”夏渊说道。
任飞张了张口,本来想劝两句。可是看到夏渊那魂不守舍的样子,便也就作罢了。拱手拜了礼,便出了书房,顺手为夏渊带上了门。
夏渊就那么在书房的榻上坐着,表情难过的厉害,猛的一眼望去,你会以为她在哭。实际上,却没有任何眼泪。
“主子,您觉得我会赢吗?”夏渊的目光没有任何焦距,像是在问去世的先帝,又像是在问自己。
*
任飞刚从夏府回到阁内,便看到关越和蓝嬷嬷坐在正厅里喝茶。打了个招呼,他本想直接过去,却被关越叫住了。
“任阁主。”
任飞疑惑地回头看着他:“阁主叫属下可是有事?”
“刚刚去夏府了?”
任飞点点头。
“给你一个任务,想办法让夏渊来一机阁找我。不用直说,就引导他来找我帮忙就行。明白吗?”
“......”任飞满头问号:“我能问句为什么吗?”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跟他认识认识。”
主子让我监视他,怎么监视比较好呢?当然是近距离监视!
“好吧。我等会儿去。”任飞才不相信他这个借口,认识认识干嘛还不能直说?还要引导?
蓝嬷嬷在一旁叹了口气,希望小玉衡能扛过这一关吧。但是只要一想到她另一个身份,蓝嬷嬷也就不担心她了。总归是自己造的孽,怎么着不都得自己还吗?
第66章
当天下午申时, 一辆由三匹骏马拉着的华贵马车缓缓驶出了漳州城。车身上柳氏家族的族徽清清楚楚地昭示了车内之人的身份。
“宇青啊......”
“柳居士慎言, 你我二人不熟。”
铺满名贵羊绒的车厢内,柳园毅跪坐在小方桌后,面色平静地望着对面的常宇青,并没有因为他的疏离而生气。
“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父亲, 你身上都流淌着柳家人的血,这一点你永远都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