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1 / 2)

蓝嬷嬷叹了一口气,这丫头还真是没心没肺,旋即隐到一旁,等待着她梳洗完。

夏渊刚唤完,卧室的纱帐便被撩起。画娥领着一个手捧水盆的丫鬟进来。

“主人,可是要梳洗?”

“嗯。”夏渊赤脚下地,开始考虑小皇帝说的让她官复原职的事情。走到一旁将手浸到铜盆里:“程昊回京之后可有什么动作?”

“他还算老实,就是他手底下的人有些张狂。”画娥娇媚的声线中带着些许笑意。

“自从年初的时候主子您将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拉下了一批,文臣一脉便有些势弱。太师门生现在基本上都是夹着尾巴做人,新帝刚任命的那些新人现在还根基不牢。唯有太傅庄晃及其门生尚能在朝堂之上有一些话语权,可依旧无法跟那些武将抗衡。”

夏渊洗过脸之后,接过她递来的白巾擦了擦。心中想到难怪小皇帝要她回来,原来是想借她三朝老臣的身份给文官一脉镇镇场子啊。

“程昊那老家伙现在看先帝不在了,心也就大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手中的兵权和虎符也该交出来了。”

夏渊说着坐到铜镜前:“随便挽个中髻就行。”

她现在明白了在江南的时候高知府和毛知县为什么要拉拢她,肯定是赵迎透露出了要她回来的风声,庄晃想提前给自己卖个好。

“老而不死是为贼,这群老贼一个比一个能作怪。”

既然小皇帝想跟她互利互惠的做交易,那就说明他会帮收拾好自己在江南的烂摊子,让臻王抓不住自己绑架乌茂轩的证据。等她官复原职了,就是堂堂一部尚书又兼着太保和三朝老臣的名头,那乌宴到时候即便想动自己,无凭无据的可得仔细掂量掂量。

“程昊......庄晃.......”

既然小皇帝有诚意,自己也得摆出诚意给他看看不是?

“乌宴.......”

夏渊冷笑,几个老不死的家伙,一个个的都这么大年纪了不好好颐养天年,非要扒着权利不放手,有意思么?

“好了,主人您看看可还满意?”画娥笑着同她一起望向铜镜里清携俊逸的男子,不由的感叹道:“主子生的可真好看,若真是男子该是怎样的惊艳绝伦啊。”

夏渊并不发表意见,站起身:“再过几日梅若与阿蒙他们便该到了,你好生安排一下,莫要动静过大。”

“好的,主人尽管放心。”冬日的京城十分寒冷,出门时画娥为她披上了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风,更衬得夏渊面如冠玉,俊俏过人。“龙哥和鹰哥都不在,还望主人注意安全。”

“嗯。”夏渊点了点头,向外走去。

不管怎样,既然答应了赵迎,那她便会尽量多牵制一下这些老臣,等待朝中的新鲜血液能成长起来。

临近春节,京城的坊市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处处洋溢着即将过年的喜庆氛围。

“包子哎~~~热腾腾的包子哎~~~”

“冰~糖葫~芦~~~~”

“馄饨~大肉馅馄饨~~”

......

夏渊走在青石板路铺成的坊市间,有一瞬间的怔忡。不知玉淑和老娘现在可还好?只要臻王一日不除,她身边就一日危险。所以,现在还不是联系她们的时候。

宇青,肯定会照顾好她们的......

“玉衡。”苍老的女声自背后响起,夏渊回头便看到神出鬼没的蓝嬷嬷站在那儿,惊喜地望着她:“嬷嬷。”

扶住蓝嬷嬷的胳膊,夏渊亲昵地问道:“嬷嬷何日回的京城?又怎知我在这里?”

“老身昨日刚到京城,入宫见过陛下才知小龙被他扣下了。这不是放心不下你的安全,才寻了来。”

“还是嬷嬷疼我。”

蓝嬷嬷望了望嘈杂的集市:“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们找个僻静处吧。”

说着拉起夏渊的手,身形快速移动,不多时来到了一处酒楼,领着夏渊进了楼上包房。

“嬷嬷?”她有些不解蓝嬷嬷为何如此:“可是出了什么事?”

“唉,老身是怕出事。”蓝嬷嬷就着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示意夏渊坐到对面,苍老的面上满是担忧:“丫头,今天老身想跟你好好谈谈。”

夏渊坐下,顺手拿起茶壶为她倒了一杯水:“嬷嬷先喝口茶暖暖身子。”面上一派笑意:“说事之前,嬷嬷先确定一下我身边的眼线是否都甩掉了。”

“哈哈哈,你呀,对嬷嬷的能力还不放心吗?”

“当然是放心的。”夏渊笑嘻嘻地说道:“只是赵迎最近行事有点让人捉摸不透,小心点总没坏处。”

蓝嬷嬷瞪了她一眼:“怎么还是这般没分寸?在外就直呼陛下名讳”

夏渊俏皮地眨了眨眼:“习惯了嘛~”然后撒娇地说道:“嬷嬷放心,我以后一定注意。”

“我倒也不是想说你这个。”蓝嬷嬷皱眉,端起茶杯捧到手里:“老身只是担心你啊丫头。”

“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夏渊将大开的窗户关上,不解地问道。

“老身只问你一句话,你可还心悦陛下?”

蓝嬷嬷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夏渊的笑容凝固住了,随即她干笑道:“嬷嬷怎么问这种没边没际的话?可是陛下跟嬷嬷说了什么?”

“别打岔,你就老实回答我,你对陛下可还有意?”

夏渊扯着嘴角低头把玩自己的杯子,没躲避,也没在回答。对蓝嬷嬷,她不可能像对外人那般天南海北的鬼扯,但是这个问题,她真的没办法回答。

“那老身明白了。”蓝嬷嬷看似浑浊的眼底有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另一处苍阆山上,一身银红夹袄棉裙的成玉淑,正迎风站在山顶遥望着半山腰处训练的队伍。

常宇青来到她身后,为她披了一件外衣:“天冷,别吹太久的风,会头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