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夏渊拔高了声线:“你敢说不重要?先帝呕心沥血守下的江山,难道就是让你拿来哄女人开心的吗?”
“那玉衡你说, 这江山是用来干嘛的?”
“当然是用来.......”她卡了一下壳:“治理的!”
“朕没在治理江山么?”赵迎问道。
夏渊被噎住了, 当然在治理了, 而且赵迎的勤政还是毋庸置疑的!
“那你就更不能让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污了你的名声!若是传出了你与臣子有苟且的事情,让史官怎么记载你?!”
“朕说了,不重要。”赵迎眸子里的笑意不减:“史书既然是人写的,那怎么写,当然由人说了算。”
赵迎对于这些事情,看的越来越明白。他身为一国之君,若是连想做的事都做不了,连想要的人都留不住,那岂不是太窝囊了?
“既然江山是朕的,那就应该是由朕来主宰它,而不是由它来主宰朕。”
若是为了那所谓的名声而束手束脚,到头来,反而不一定会落得什么好名声。
这样的赵迎让夏渊感觉有些陌生,她张了几张口,还是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来。
“赵迎......”她的心情有些复杂,说不上来是欣慰还是别的什么。
“你以前总说,朕天天板着脸,从来都不笑。”他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前:“现在朕笑给你看,以后就别推开朕了,好不好?”
夏渊望着他含笑的凤眸,鼻头泛起一阵酸意。别过脸不再看他:“你还是别笑了,很丑。”
其实一点都不丑,她的少年,笑起来特别好看。
“丑也没关系,朕只对你笑。”
赵迎的话真挚而又虔诚,一如当年。
“别说了。”再说她就真哭了。
奇怪,以前她没有这么脆弱啊,最近这是怎么了?
“赵迎,你恨我吗?”
“恨过。”
尤其是刚刚得知真相的时候。
“可是,看到你还在,朕就不恨了,只想好好的拥抱你。”
这么多年,原来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从未远离。
欺骗也好,伤害也罢。你我二人,各有错处。正如你从不会计较我的幼稚与任性,对我的一言一行都都选择包容。那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守护你呢?
夏渊最终还是没有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掌,她抬头望向这个已然长大的少年,主动依偎到他怀里,将头贴到他的胸前。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这个她看着长大的男子,这个她愿意用生命去成就的男子,这个爱她入骨的男子。
就是因为爱,所以才不敢放纵感情肆意横生。若是她接纳了这一切,有一天,这个人变了心,自己大概会疯魔吧?
“小迎迎......”听着他胸膛中稳健的心跳,夏渊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微笑:“如果,我离开了,你不用再去寻。替我照顾好小虎,然后多纳几个妃嫔,多生几个皇子和公主,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不要让先帝失望,也不要让我失望。”
现在,小皇帝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需要她来操心。唯一能够影响他的,或许就是她了。
当年,先帝最担心的事情便是这个。
一个可以左右君王的女子,不应该出现在赵迎身边。即使,她现在自信不会成为下一个禧月,不会做出对赵迎和大晋不利的事情。
但是,以后呢?
她一天天的老去,帝王的权势一天天加固。让她端坐在凤位之上,俯视着后宫越来越多的鲜嫩花朵,装成贤良淑德?
那时,她会做什么?是沉寂下去还是爆发出来?势均力敌的帝后,若是因爱生仇,伤害的不仅仅是两个人,更是整个大晋。
“这样朝堂江湖两两相念,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相守,不相忘。待二人两鬓斑白,她便会回来。
“生不同衾,死同穴。”
赵迎看不清怀中的她是什么表情,也想不出,她是抱着怎么的心情说出的这句话。
朝堂江湖两相念,生不同衾死同穴?
赵迎摘下她的官帽放到旁边的御案上,然后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后颈。
“告诉朕,你说的这些若成真了,你甘心吗?”
他不明白她到底在执拗什么,不过没关系,他知道她在乎什么。
“你甘心小虎不认得你,却唤别的女人母亲么?”
“你甘心从此山风相依,狼嚎相陪么?”
“你甘心无根可落,一生漂泊么?”
“你甘心将朕,拱手让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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