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生存环境太过恶略,简直是百废待兴,第二天白天,老丁头带着温欣和赵胜军去林场周围的供销社和卖东西的地方转了一圈,老丁头是这林场的老人儿了,众人一听温欣和赵胜军是老丁头的亲戚,买什么东西都顺利些。
熟悉了周围的地形,接下来的几天,赵胜军借着给老丁头修缮房屋为由,买了一堆建筑材料,林场有自己的车,有机械的拖拉机和小卡车,也有牛车马车,都是为了拉木头的,这时候也有了用处。赵胜军花了一块钱借了一天的小毛驴车,从市集上买了些简单的胶泥,拉到了山脚下,又在山上老丁头的指导下拉了一车小石头下来。
白天的时候,窝棚这地方几乎没有人,就算到了晚上也只有右派会回来,赵胜军和温欣计划好了,又好好的勘察过那窝棚的形状,晚上在被窝里商量了好几个方案,最后选择把原来的窝棚加固并扩大一圈,保持原有的形貌,不至于太招人的眼,确定了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动手了。
温欣在旁边帮忙,窝棚本来也不大,但是之前都是木头房子,走风漏气的,虽然里面衬着一块塑料布,但是十分憋气,这次温欣和赵胜军在院子里活上了胶泥,这冬天的天气,那胶泥硬的很,温欣连烧了好几壶的雪水才把那胶泥拌开。温欣把那石头块垒成抢,赵胜军一铲子一铲子的胶泥下去,在冬天的环境下,那墙反而容易成型,就一天的功夫,几面墙就弄好了。赵胜军从院墙上爬上屋顶,把那原来的茅屋顶重新修缮,接上新墙,用胶泥一糊,整个房子就差不多的成型了,接着把原来的木头墙一拆,重新在胶泥墙面里外再重新一加固,整个房子就算成型了。
温欣父母晚上做完工回来的时候,睁大了眼睛。
晚上,把那大油桶做成的大火炉在这样的屋子里一烧,整个屋里暖融融的,热的温欣都能脱了棉袄棉鞋的坐在床上了,前几天天天晚上来吃饭,都是穿着棉袄棉鞋全副武装,现在终于舒服了。
林老师为了犒赏女婿女儿,把温欣买回来的一斤猪肉炖的烂烂的,到底是城市里来的,林老师做饭实在不客气,买回来多少猪肉就炖多少,十分大气,比之温欣的婆婆,虽然家庭条件现在婆家好了不少,但是王德花仍然改不了抠搜的毛病。
吃了一顿炖猪肉土豆和二米饭,在温暖的家里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菜,一家人真是心满意足,住房问题得到了改善,温欣父亲兴致很高,又吃又喝的热的冒着汗拉着赵胜军畅谈国家的住房问题,温欣父亲本来就是银行高管,对于国家的房产政策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之后进入八十年代,国家房产私有化,温欣听了自家老爸此刻的见解就觉得以后她家不发都不行。小土狗在旁边扒拉着米饭,点头听着,傻乎乎的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晚上回到了老丁头的小屋,温欣在炕上跟赵胜军按摩,今天的小土狗算是出了大力,而且也立了大功,晚上吃饭的时候,温欣的父母就没停止夸他,小土狗满脸胶泥但是笑的很是开心。
“胜军哥,多亏了有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温欣一边给他按摩肩颈一边感慨,温欣这句话出自真心,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有了这个主心骨,温欣就十分的踏实,她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赵胜军,自己面对这样情景,该怎么坚持下去。
赵胜军趴在那里舒服的很,眯着眼睛嘿嘿笑着命令,“傻女人,你用点力,猫挠似得。”
温欣这次没有因为傻女人的称呼而揍他,反而听出了一种宠溺的感觉,小手听着他的话,加了点力,今天小土狗的肌肉都硬邦邦的,想必也是累着了,温欣几个手指不断交替用力,尽量让他紧绷的肌肉松懈一点。
赵胜军舒服的浑身抖了一下,“这有啥的,不过就是盖个房子,这要不是怕别人看出来,我还能盖更好的呢。”小土狗今天接受的表扬有点多,优点飘了。
温欣笑,“瞧把你厉害的。”
“结婚前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咱们明年就盖大瓦房,房子地方我都看好了,一盖盖上它个三间,全都要红砖水泥的,保管比你爹娘现在住的窝棚还暖和。前后都有院子,后院就种上自留地,前面养伤两只鸡,你说好不好?……”赵胜军趴在那里指点江山,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温欣幸福的咪咪笑,脑子里不由自主也勾勒出赵胜军畅想的他们的家的样子,温欣趴在他身上,“好,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哪里都好。”
两人在炕上,隔壁已经传来了老丁头睡觉的呼噜声,温欣这时候就穿了一个单衣,趴在赵胜军后背上的时候,能够清晰的感觉出两人身体的不同,一软一硬,温欣啪在小土狗身上,明显感觉到身下的男人刚刚松懈的肌肉紧了一下。
赵胜军腾的转身,把媳妇重新搂在怀里,叹了口气,“算了,搂着睡就行,我们这都多少天没洗澡了。”
温欣撇撇嘴,“你嫌我?”
赵胜军把头埋在温欣的胸前用力的闻了闻,“哎,奇怪,你说这么多天不洗澡,你身上咋还是这么香的哩。”
说起洗澡,温欣忽然想起来俩人来这时候的那个借口,“对了,那浴盆还没做呢。”
赵胜军得意的笑笑,“放心吧,我那天在集市上看见了个木工,跟他说下了,也交了定钱,咱们走的时候找他去拿就行,保管亏不了你。”
小土狗一如既往的让人放心,温欣自然不能吝啬奖赏,在赵胜军长出些许胡渣的脸上印上一个大大的吻,十分不客气的把舌头伸出来,描绘了一遍小土狗的唇形。
小土狗笑的什么似得,“你说你咋这么大胆。”
禁欲这么多天,现在心里小小的安定了一下,温欣就不相信小土狗能稳得住,手指在他硬硬的胡渣上面来回蹭,轻声又诱惑的说,“你就不想?”
小土狗还是很保守的,在人家老丁头家住着,他自然不愿意,但他的大手却不老实的贴在了温欣的肚子上,说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拒绝理由,“不能不能,说不定我儿子已经在里头了。”
自从上次的安全套事件之后,他们两个再次尝试都没带套子,小土狗一直惦记着温欣的肚子,后来几次即使是办事,他都不似之前那么如狼似虎,每次都说怕惊动了小宝宝。赵胜军这方面的生理知识还是欠缺的很,每每惹得温欣心痒难耐。
不知不觉,温欣和赵胜军也在林场待了五六天了。这五六天天天基本都在忙,最主要还是这房子的事情,现在房子的事情解决了,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接下来的几天,自然就是采买一些日常用品,主要还是吃的东西,老夫妻两个只有粗粮,温欣去集市上买了一袋白面,一袋大米,为了不引人注意,都是一袋一袋的买,总算老两口也能粗细掺着吃了。
赵胜军后来就跟着林场的职工一起进山伐木,老丁头也跟着他们一起,帮着林场的职工们砍木头。赵胜军跟谁都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这几天早跟林场的职工混的很熟了,他为人大方,从阳山市带来的好烟,温欣父亲又不抽烟,除了给老丁头的那一条烟,他每天带一盒,全散给林场职工了。
云山林场的木头供应到全省各地去,包括阳山市里的那个家具厂,冬季又是采伐高峰期,林场的人每天都要上山伐木,又时候两根有时候三根。几根大树被采伐,轰然倒下,林场的人员们就把那树上的枝枝叉叉全部看到,留出一条光洁的树干来,这时候叫做原木,再通过牛或者马,几匹一起用力,把那原木拽下山去,装上林场的运材车,然后经过半小时的拉运,再把那原木拉到林场旁边的贮木场,那贮木场面积广阔,放眼望去都是木材,而林场职工的生活区域也大概就在贮木场附近,这里有供销社,食堂,澡堂等设施,不过温欣和赵胜军也就是跟着车去送了一趟木材开了开眼界,又回来了。
林场的段长在空闲时候,抽着烟,总喜欢感叹,说一棵树木,从森林里的大土地上,这一路不知道要经过很多双手的劳动和汗水,才最后变成了我们使用的浴盆,书柜和桌椅板凳。可是,温欣在他说话的时候也在感叹,七十年代的林场,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科学的对于树木管理的规划,如果一直这么砍伐下去,早晚这里将变成荒漠。
那天,赵胜军一早就又跟着林场的人进山了,温欣是中午才出发的,为了给小土狗,老丁头和温照国送饭。她带着小树一起出发,经过几天的接触,温欣跟这条狗也算建立了初步的感情,虽然她不像是保尔那样对人特别亲昵,但是喂过几次饭之后,她对温欣也不似之前那么高冷了,为了怕她迷路,老丁头把小树留给了她。
温欣提着饭盒叫着小树进了山,这么多天了,温欣大概也熟悉了林场工作人员的作业范围,小树更是机灵,这几天都是大晴天,那雪也化了不少,每天来来回回的走,早就在林中踩出了一条又一条的路。
走了一段路,小树就停下了,汪汪叫了两声,在很近的地方,温欣听到了一声叫喊,“横山倒哩~~~”
温欣在林场呆的时间长了,也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意思即将砍断的大树栽倒的方向,一棵又直又长的大树快砍断的时候,作业人员都会事先判断好喊上那么几嗓子,以便让相关方向的作业人员迅速撤离,一般只有三个方向,横山倒,顺山倒,迎山倒,这事老丁头第一天进山的时候就告诉他们了,也告诉他们如何根据山势判断树要倒的方向,以便迅速撤离,这次是横山倒,温欣所处的位置是迎山的位置,因此不在树倒得方向。
一棵巍峨的大树被砍断,倒在地上,是一场极其壮观的事件,温欣不由的带着小树加快了脚步,树林中渐渐又传来了好几声喊叫。
“横山倒哩~~~横山倒哩~~~”
第91章 (一更)
几声喊山渐渐叫停, 这个时间大概十几分钟,一般都是留给周围的人进行躲避的,温欣听到声音的时候那砍树的位置离她很远, 一方面判断树倒下的方位不在自己这方,另一方面也想着急去看那砍树的情景, 温欣和欢快的小树在这喊声中就加快了脚步, 等喊声停止已经走到了砍树的近前。
森林长得树木比较杂,高低错落有致, 都是大自然的选择,下层是长得比较矮的灌木丛以及各种不知名的荆条草腾的枯枝组成,次高一层的树木是有落叶松,白桦林等等长得不太高的树木组成,更高层的树木则有一些樟子松, 落叶松组成的二十几米高的参天大树组成, 这些参天大树树径有五十多厘米,这些不同高低的树木组成了这片森林。
雪停了这么多天,林场周围和山脚下的雪早就已经化了, 但是山里面树林茂密,那雪却还没有化,这时候声音结束, 头上就有窸窸窣窣的雪落下来, 温欣捂着脑袋快走了两步, 就到了那砍树的林场人员那里。
那砍树的林场职工挥舞着斧头, 砍下了那大树倒下的最后一记斧头。
接着那大树摇晃的厉害起来, 这是一棵高十几米左右的樟子松,是属于森林中次高层中的一颗大树,从目测来看,那树径并不比最高层的树径细多少,大概也有个四五十厘米左右。
因为判断树木是横山倒,前面已经喊过了,因此林场的作业人员大多分布在迎山和顺山的位置,林场的作业人员都是经验丰富的伐木工,而且这十来个人盯着呢,都是砍多多少棵树的人,一般都不会出差错。
今天也一样,一群人等着这最后的几斧头落下,松散的负手站着,轻松的抬头望着这颗即将倒地的大树。
砍伐结束,那伐木工人迅速的抽回斧子,抬头观察,通常那大树要摒一会儿,毕竟那么重的体量,就是依着惯性也会在难以为继的木头桩子上待一会儿,才会不情愿的缓缓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