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来的?”王平之反而拿乔了起来,他捏着绣针,轻轻地抚摸着,仿佛看待十月怀胎的孩子,说着让人不明不白的话。
“那你何必拦下我?”对这样的话,苏妄向来是嗤之以鼻的,但能不打最好,对这样的人,他实在没有动手的冲动。
“但我必须杀了你!”王平之似乎在说很庄严的事儿,可惜,眼神都没有瞟苏妄一下。
苏妄忽然明白,王平之又陷入了另一个设定好的人格中,其实在自言自语,他回答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场自说自演不完成,他,不会理你。
于是,他以沉默应对。
“你不觉得尴尬?”王平之忽然抬起头来,双目闪动着堪比星光的亮彩,非常夺目。
他,竟然又开始理你了,就好像,刚才是与你开着玩笑呢。
苏妄认真的看了看这个疯癫又冷静的男子,决定不再让他掌握主动,指着远处的动静道:“你不担心?”
“人家才不急呢,人家又没那个缘分?”王平之狡黠的眨了眨眼睛,眼含戏谑之色,仿若一个聪慧的女子,虽未出闺门半步,却已洞明此间局势,敢视天下男儿如无物。
王平之说的倒是轻松,好像确实不在意神兵,但话中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苏妄实在猜不出来。
因为,他每一次的表演,在苏妄看来,都是假的。
是的,王平之的每一次伤情,每一次抒发,在苏妄眼中都是表演,即使他没有从他身上找到虚假的感觉。
但他坚信,这个人,没有人性。
这绝非恶意的咒骂,而是对事实的阐述。
轰咚!
剑林深处再次爆发了巨大声势,似黑似白的磨盘咻忽扩大,十方俱灭,无论废兵、岩石,亦或武者,俱在磨盘之下被绞成碎糜,磨成灰烬。
“邪王!”
暴怒声中,一张太极图录猛然飞出,在半空中一转,阴阳相互交缠,往外一张,波涛般翻涌荡漾,覆盖了十里方圆的夜幕,广大宽宏,呼啦啦一卷,就要将磨盘兜进去。
咻!但在这时,一道炙热的剑气横贯长空,仿佛擎天一柱,用力一捅,将太极图录顶飞了出去。
但邪王可不会领傲剑的情,磨盘滴溜溜一收,往剑林深处一撞。
轰隆爆裂中,但闻一声脆响,一只背负古老龟纹,鳞甲青玄,双目赤红的玄武忽然从剑林中钻出,暴吼连连,盘踞在这深谷中。
“吼!”
玄武狂暴摇摆,巨足轰然踏下,山河轰隆。它怒而出击,龙头化作一只榔头,左右锤击,打得地陷山崩,飞石如雨。背上的灵蛇咻忽探缩,迅疾若电,驰掣如虹,撕裂了空气。
而在玄武眉心,隐约有一柄剑影。
这是神兵——真武剑!
勿需解说,当苏妄看到玄武神相时,自然而然的就收到这个信息,若他没有猜错的话,在场所有的有缘人,也是这般。
太极图录倒转,重新飞了下来,光影一散,显出张君宝的身形,他翻掌如翻天,掌托阴阳,重重地拍了上去。
磨盘飞抵,黑白光芒中邪王的身影若有若现,他并不现身,而是以磨盘覆盖己身,撞击过去。
苏妄注意到,在玄武神相的龙头倚角间却有一道的火红身影,他与玄武神相的联手,竟打退了张君宝与邪王的合击。
那个人,应是拜剑山庄的主人——傲剑。
他已然要控制住了真武神兵。
但苏妄没注意到,在他与王平之对峙之时,悄然退后的林冲与鲁智深,将手深入了怀中。
“怎么,你有兴趣了?”王平之轻声笑着,温柔如水,这一刻,反是他不急着开打,心思奇诡。
苏妄不得不承认,在真武神剑出现的那一刻,他确实有些心动,但要他行动却还差了些。
“你不心动?”
回想王平之先前所说的无缘份一词,苏妄幡然醒悟,王平之一定早就得到了此次出世神兵的内幕,不得不在心里赞了一句:“辟邪剑派好厉害的情报工作。”
“怎么会不心动,可是,人家人单力薄,你又不肯帮人家?”王平之轻轻挑着绣针,一手微点兰花指,眼神要多幽怨有多幽怨,好似能滴下了水来。
“咳咳咳……”苏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恶心得岔气呛死。
啵!
但见王平之手指微晃,指尖玩转的绣针霎时消失,再出现时,一点红光已印上了苏妄的眉心,只闻清波的微鸣。
那点红光不是别的,正是燃烧殆尽,只剩下一点的绣针。
这一针,乃王平之以极其高明的洞微见彻境界,提前感应了周围的温度、湿度、风向、气流速度、飞针重量等诸多因素的影响,辅以意志遥控,速度已达到物理界的极限,如果还想更进一步,就必须对法则进行干涉。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