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顿时大怒,好看的眉头竖起,哼哼有声。
“不想二皇子也有如此志气,但不知,是哪位高人前来赐教?”
“我来!”
苏妄话音方落,一道紫色星河便落了下来,星河之上,站着个不怒自威的老人,银发飞扬,目如怒电,但有湛湛雷光闪烁,周身窍穴电鸣雷闪,细小的雷蛇劈斥不断。
他身高不过丈二,却给人一种霸道而博古的感觉,仿佛这天,仿佛这地,仿佛这雷,仿佛这秩序的化身
刀皇!
他已突破到化道境界。
“原来也是故人,看来还是刀兄棋高一筹,不知道兄与落兄是死是活?”苏妄轻轻点了点头,又问起了一问。
这个道兄,并非指化道境,而指邪道人。
“侥幸被他二人逃得一命。”
刀皇冷漠地回应,声如雷霆,轰隆不绝,随着他的降临,苍穹之上,亦有无尽乌云汇聚,阴沉厚重,如同铅墨,雷光乍闪,留下一道道惨白的残象。
“不过,似乎只有刀兄一人有些不够哦。”
苏妄忽然笑了起来,声音中竟有种讨打的可恶敢。
刀皇变色微变,似乎要发怒,却在下一刻骤然化作冷静,雷霆虽然狂暴,但刀皇却给人一种无情无性的感觉。
“看来,这才是化道境。”苏妄心神微凛,久违的战意终于有些苏醒。
“若加上本王呢。”
又一个声音从苏妄身后传来,苏妄霍然转身,正见的古无人一步步走下虚空,一朵朵金莲浮现,将他托起,将他送了下来。
无尽金光在古无人身上爆发,将半面天空染得一片金黄,与黑云对立,虚空当中,半面漆黑,半面金黄,如同魔与神,将天地囊括。
古无人的身上,苏妄同样感受到刀皇一般的无情无性的冰冷感,他们二人,都将自己的心神合入了虚空,合入了秩序,以摒弃人性为代价,获取了最大的战力。
“这倒差不多。”苏妄轻轻地点头,神色也凝重了几分。
虽然并非亲自出手,但石剑出手,就等于苏妄出手,苏妄又岂会看错,石剑剑光劈落的那一刻,古无人是真的死了。
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地府天廷,一旦身死,魂魄便消,古无人,绝没有生还的道理?
苏妄为之凝重!
“请罢!”苏妄身形半侧,目光收敛,气机凝而不放,虽未有异象,却叫人不敢轻视。
古雍、古来朝探出目光,恍惚间,只觉苏妄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一片天圆地方的世界,大地苍茫,天空青玄,四象拱卫四方,五方神柱撑起天地,又有阴阳化作日月,当空而照,洒落无尽光辉。
只是一眼,但叫古雍二人觉得头晕目眩,不知身在何方。
轰咚!
下一刻,三人同时出手雷声轰鸣,金光铮铮,并有剑气凌冽,撕裂苍空,大片大片的宫墙楼阁被削,大地崩裂,土石纷飞,广德殿前,如同陷入了末日。
只有广德殿微微晃动着,仿佛化入虚幻,叫雷光、金光、剑光随意洒过,不伤分毫。
广德殿内,被古来朝、古雍以为的君臣相撕的场景并没有发生,换做的,是君臣对案而坐,侧耳倾听。
老皇独据大宝之座,身形微斜,但有一种放浪形骸之姿,看得伺候的司礼太监暗暗咋舌。
司礼太监年纪也不小,伺候了老皇几十年,却不曾见过老皇如此不顾威严的时候。
更叫司礼太监震惊的,是坐在下方的无忌王。
无忌王,当真肆无忌惮,便是大殿两旁雄踞数百持戎大将,虎视眈眈,也未能叫他露出怯意。
他的形态,比老皇更加放浪,几称得是放肆,盘腿而坐,扯开衣裳,露着胸口,好似划地盘的喇虎无赖。
“皇弟,你当真半点也未变。”老皇忽然开口,言笑晏晏。
“皇兄也没变过,与皇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无忌王随意地回答着,用食指叩了叩案台,好似在说,我既来了,皇兄怎么连口酒水也不舍得。
老皇大笑,挥了挥衣袖,自有监礼小太监奉上酒水,急忙后退。
两人遥遥举杯,对饮了一杯,老皇又道:“说来,你我兄弟多年未见,为兄也怪想念的紧,但为兄却不敢将皇弟邀来,皇弟可知为何?”
无忌王自斟自饮,再喝了一杯,这才说道:“自然是知道的,皇兄与我一般,生怕见了面,便忍不住要下死手,如此,还是不见的好。”
老皇抚掌而叹:“就是如此,皇弟来见我,却是忍道极限了?”
无忌王反问道:“是啊,我快老死了,自然无法忍耐,皇兄还忍得住?”
老皇大笑:“为兄也忍耐不住了。”
无忌王亦与之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