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终究受了你一拜,若不给你些好处,苏某倒不好意思了呢!”苏妄心中怜惜这小子,指头轻弹,一抹微光随即飞起,变作一根毫毛,落在了皮小子身上。
“阁下是如何知道前锋营已经回城?恕耶律雄无礼,竟不知阁下比我古襄阳还早知道军情变化。”
苏妄兀自思考,一声浑厚的男声突然在他身后响起,苏妄不惊不慌,缓缓转身,却见一位身披戎甲的男子,从城门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男子年过而立,身形魁梧,虎目髯须,目射冷电,雄赳赳,气昂昂,比身旁跟随的两个护卫高了一个头不止,当真无愧耶律雄这个的名字。
“苏某确实比你早知道,也不久,就一会。再过一会,耶律兄也该收到消息了。”苏妄抱了抱拳,与耶律雄见礼,并未表现出震惊。
其实,他早知道,在与皮小子对话前,耶律雄便在暗中观察他了。
苏妄身为绝代大宗师,虽然并没有刻意散发气机,但他的风采依然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况且,耶律雄出身名家,本事虽不及苏妄,眼力却有独到之处,在苏妄身上,感受了一阵强烈的压迫。
苏妄这样的人物,耶律雄若还没注意到,也白饶了他做为北侠一脉的身份。
只是,一则苏妄敌友不明,耶律雄不想因为鲁莽行事多个敌人;二则,皮小子就在苏妄身边,耶律雄出手也有顾忌,直待皮小子离开后,才出来一问。
耶律雄的目光,陡然多了几分凝重,认真地看着苏妄,见他不动声色,笑道:“也罢,左右不过一会,耶律等等便是,苏兄可愿一起?”
说话间,耶律雄虎目圆睁,雄威若狱,威风煞煞,气机直接锁定苏妄,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这副样子,与其说是在邀请,不如说是在威胁,威胁苏妄——你拒绝看看,看我打不死你?
“固所愿而!”
苏妄也笑了起来,无视耶律雄的威压,向前进了一步,与其并肩而立,惹得两个护卫目怒射来,却被耶律雄摆了摆手,挡了下来。
他们二人,一人气势雄厚,犹如关岳,一看就知道是个肩能抗鼎,臂能跑马的铁汉子;一人含虚若谷,气质沉静,仿若最深沉的幽潭,眼眸开阖之间,似睁似闭,清静而纯洁,如同赤子。
纵然同为男儿,城门前的兵丁、护卫亦为两人的风采折服,心神摇曳。
英雄如此,宁往不负!
几乎同时,众多兵丁、护卫心头便闪过这样的念头。
“果然是条汉子!”两人心中同时赞叹了一声,亦为对方心折。
男儿间的认同,其实并不需太多的交情,太多言语,只需心意相交,既能同生共死。
言语与交情,不过是维持虚假认同的存在条件罢了……
“有异常!”
便在这时,耶律雄身后的一位护卫忽然趴在地上,侧耳倾听着,下一刻,此人一跃而起,三丈来高,长呼而啸:
“敌袭!”
一声长啸惊天地,如亢龙纵鸣,过了一盏茶还不见衰弱,可见此人功力高深,却已入半步通玄之境。
长啸才起,古襄阳立时便即传出轰隆的擂鼓之鸣,隐约间,若有兵甲齐碰、铁靴震地的声音传来,轰轰隆隆,似有万军出动,唬得城门附近,三三两两进出的行人一阵鸡飞狗跳,面色惊骇。
随即,便有无数号角吹响,一声接着一声,如同烽火相连,传遍远方,并随这,是一张张在城楼上升起的青木亢龙旗,招展飞扬,猎猎而动。
这时,又是一阵轰隆的马蹄声传来,就见两队重骑兵从城内奔驰而出,人着甲胄,马披铁衣,兵戈出鞘,长刀向天,旌旗翻扬,煞气滚滚。
不过百十人,凶煞之气却超过了万人大军,便连四周的寒霜被骑兵的煞气一冲,也即四分五裂。
“将军,虎卫营奉令前来!”重骑兵行到近头,俱不下马,略略躬身,右拳齐齐打在胸口,呯的一声震响,如旱雷霹雳,整齐如一,气势如虹。
只看这番动作,便知,这些重骑兵定是身经百战之辈,可以依为庭柱。
“苏兄看我这些兄弟如何?”耶律雄哈哈大笑,神情既有得意,也有自豪,半点不见扭捏。
他性格豪爽,既然看苏妄顺眼,便也不再假惺惺客套着,所谓客套,那是不将你当自己人。
耶律雄话音才落,一众重骑兵也哈哈大笑起来,姿态狂野,杀气陡放,俱是冷冰冰地看向苏妄。
当真是有什么样将领,就有什么样的兵,但向要轻易获得苏妄肯定可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