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怪啸不断,身形回转,也不追击,返身即往虚空游去。
“混账东西,凭你也敢叫嚣!”
突然,迷雾炸裂,却见苏妄与纣元穿身而出,眼皮紧闭,眼角流着血珠,周身煞气滚荡,燃做浓黑火焰,一人在前,举臂如托天,猛地冲了上去,把烛龙的巨尾向上一托,另一人猛然加速,托拳若轰锤,两拳合抱,轰的一声,打将下去。
一托一打,恰在电光石火间完成,烛龙正欲发狂,苏妄的拳头已经打下。
拳如巨炮,欲破万重天峰,只是一拳,捣得烛龙巨尾糜烂,半截而断,鲜血喷灌,若大河滔滔。
嘤!
烛龙痛得满地打滚,嘤嘤怪叫,如泣如诉,眼眸时开时阖,惹得天光忽暗忽明,时序混乱。
苏妄两人强睁眼帘,眸光如炬,以灵光护持,猛地扑了上去,一人横腰跨坐烛龙头顶,重拳挥舞,打得烛龙面目全非,一人由后而前,掀地板也似的,将烛龙的鳞甲片片掀起,老筋抽出,白骨拔起。
这一番乱打,直接压得烛龙无法抬头,骨肉崩飞,血肉模糊,却生生拆成零件死。
两人浴血而战,也累得直喘气,霍然抬头,但见虚空中降下一只金翅鸟,目光精芒乍放,杀机顿起,虚空凝结冰霜。
“二,二位上神,何故这么看着人家?”迦楼耶强作欢笑,不着痕迹地将右手的袖子挡了挡。
“取出来罢,叫我二人也见识见识,什么东西这般珍惜,连迦楼罗一族的传人也忍不住心动了。”
苏妄两人横身上前,一前一后,将迦楼耶包围,拳间鲜血滴落,周身粘结着碎沫血肉,煞气化作血光萦绕,仿若魔神。
“上神见笑,原来就是要给两位上神过目的。”迦楼耶勉强笑道,袖子拉开,露出一只雪白皓腕,但在她的指间,捏着一只小小的铃铛。
又或,这是一只钟,一只能让混乱时序,使人神魂迷蒙的宝钟。
但见了这只宝钟时,苏妄体内从来不曾躁动过的时间之力,陡然活跃了一下。
“我想,这件宝物交由我二人保管,迦楼姑娘应该没有意见吧。”
苏妄冷森森地伸出手掌,纣元面色意动,冷笑出声,迦楼耶俏脸一僵,却做委屈之色,将宝钟交了出去。
……
“到底是武界出身的蛮子,只会使用蛮力,白白辱没了造化青天功。”
玄幽之气中,几尊龙兽人身的神将以神光卷荡,于不见天地的玄幽中辟出一方净土,净土中心,权衡披就星光战甲,掌中托着一方明镜,明镜留影所示,赫然是苏妄等人的身影。
“少君,各方皆已入彀,可以入场了。”
一尊神将返身回来,手中长戈一舞,剖开虚空,劈出一道煌煌通道,这条通道,连向的是九天搜罗净魂阵的第二层。
司明东华天传承未断,连大赤南宿天的人都能找到归冥墟域,晓日神君若不知此地才真是见了鬼了。
“我司明东华天的传承,你们也敢要,到底是没死过!”
权衡再看了一眼明镜,见着苏妄他们将烛龙抽筋拔髓,也有些眼热,终究按捺下来,冷哼了一声:“苏某人,便由你先替我保管一段时日罢。”
……
“大兄弟,你的境界快压制不住了吧。要不,我们寻一个地方让你闭关突破一下下。放心,大兄弟是自己人,兄弟一定会为你守好关卡,不叫某个鸟女人逞了。”
收起好处,几人再往前行了半柱香,前方的古道越发狭小,阻力越大,饶是几人本事超凡,也需用尽全力才能挤开阻力,直累得气喘吁吁。
三人也不见外,各自将气息连接,化作一只尖锥往前扎去。
但在省力的同时,或多或少也暴露了一些底牌,便如苏妄的气息波动就叫两人感觉到了。
“纣胖子,你说谁是鸟女人呢?”
苏妄这厢还没回答,那厢迦楼耶已经跳脚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纣元的鼻子,大有一副要与他“开战”三天三夜的架势。
在迦楼耶见利忘义,忘了他们之间的“战友情谊”之后,纣元再难保持对迦楼罗一族的敬畏,连带这对迦楼耶的称呼也换了一个。
迦楼耶也不是省油的灯,面对纣元的反击,也给他封了个外号,这一路而来,也不知两人闹翻了几次。
但也在这种气氛下,三人小队才磕磕绊绊地走到了这里,勉强,没有翻了他们的“友谊小船”。
“大兄弟,只怕,你还想说,为防万一,我闭关时,最好先将晨时钟交给你保管吧,大兄弟你说,我可说对了?”
这胖子只要抖了抖堆满脂肪的油皮,苏妄就能知道他打的主意,岂能如了他的意思,眼神微睨,状作鄙视。
“这不以防万一么,以防万一!”胖子搓着手掌,故作着不好意思,一边却厚着脸皮,将身体靠了过来,一副好兄弟好商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