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宗主!”
宋公明上下牙磕碰,两股微颤,畏于权衡之威,连说话都不利索了起来。
赤尊信当即不喜,仿似自家的看门狗被人砸了砖头一般,冷笑了一声:“权衡宗主,你不在天罡宗内纳福,跑到我武界来作甚,莫非,是嫌命长了?”
说到最后,他的面容已狰狞非常,黑发乱舞,冲荡暗红煞气,又叫武二三人色变,才知,刚才赤尊信并未展露全部本事。
“可怜,可怜,连做了傀儡都不自知,还以为自己多大本事呢!”
权衡啧啧叹息,面似不忍,却把那赤尊信羞的面色铁青,长啸一声,一十八件神兵接连飞起,如虬龙腾空,神光荡溢,充斥虚空。
赤尊信合身相扑,亦做飞龙姿态,一瞬之间化出一十八道身影,擎起一十八神兵,或刀或剑或锏,或鞭或笔或棍,有长有短,有软有硬,样样皆有,只让武二三人侧目。
“可惜,却是样样稀松!”
权衡莫名而叹,眼见一十八个赤尊信打来,不紧不慢,轻轻点出一指,一指星光凝聚,点做一点星芒,熠熠灿烂,仿佛启明升空,照破黑夜昏暗。
武二三人只觉眼前一亮,视线恢复时,只见赤尊信定足屹立,十八剑神兵洒了一地,一点,有指头大小的孔洞,却穿透了他的头颅。
“井底之蛙罢,你看到了井外,以为看见了整片天空,却不知,那人只让你看见了一隅,整片天空?他又哪里舍得呢!”
权衡淡淡地说道,收回手指,轻轻擦拭了一下,却似擦去指尖尘埃,宋公明激灵灵打了个抖,双膝一并,嘭的一声跪下,咚咚咚就磕起了响头,哭求着:“宗主,宗主,小人总算等到宗主了。是吴用,是吴用里通外贼,与赤尊信联合,破了梁山。小人心念宗主之恩,虽恨此二贼,却知不是对手,只能留待有用之身,以盼宗主拨乱反正之时。”
不过短短一席话,宋公明便把他背叛异界、投靠赤尊信的污点,摘了个干干净净。
纵然知道宋公明极擅说道,有口灿莲花之能,但武二三人依然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恨恨而骂:“该死的鸟厮,如此卑鄙下流,耶耶等人竟曾拜了此贼做头领?”
“如此说来,你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三人一番心思就此略过,只说那权衡听了宋公明的话,竟真个点了头,把那宋公明喜得眉开眼笑,但见武二等人戒备一旁,深恨武二与林冲刚才差点害了他的性命,正要来个借刀杀人,权衡忽然轻笑了起来。
“其实,你的功过本座是不在意的,但你可知,本座在意什么?”
宋公明心中一寒,急忙道:“小的不知,但愿为宗主效劳!”
他却耍了个滑头,不敢让权衡把话题继续说下去,但权衡若是如此轻易被左右了话题,他就不是权衡了,只听他缓缓道来:“本座在意的,其实是,你不该在本座面前说谎的!”
说罢,权衡猛然甩了一下袖子,宋公明心中大寒,赶忙喊上一声“宗主饶命”,话才出口,滔滔星流冲刷而过,其势沛然,只一下,便将宋公明打做了齑粉,看得武二三人心中冰凉。
“三位小友不必惊慌,要说,我们可是一路的呢!”
权衡悠然转身,无视武二等人暗中鼓动的真力,把手一指,笑道:“你们看,真正的敌人,其实在那里!”
正说罢,虚空轰然一声大震,一道粗有万丈,激流冲荡光柱撕开了苍穹,横穿八百里水泊地界,粉碎无数山头,砸在了水泊之外的阳谷县旁,只将那阳谷县夷做了平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声中,无尽兵锋乍起,锋芒冲霄,腾空十万丈,白光茫茫,虚空为之渲染,天地齐喑。
……
“这么快就来了?”
如歌如莲的男子忽然皱起眉头,扫了一眼形容狼狈的耶律飞燕,笑道:“小友,你再不出手,是自信你家小伙伴能翻盘,还是,以为李某人长剑不利?”
“前辈相请,苏某不敢不来,只是敢问,前辈到底是敌是友?”
虚空之中,也传来一声长笑,却见着苏乞儿缓缓走来,灰袍布鞋,气机不露,每一步踏下,都踩得天地轰然摇晃,天音共振,其声轰然,如海啸天崩。
但以男子的悠然潇洒,见此也微微变了颜色,凝视了苏乞儿一眼,笑道:“小友境界弗远,连我也未必是你对手,原来是自信能在李某手中抢下人呢!”
只是,他始终不曾回答,他到底是敌是友!
“哼!”
那场中,耶律飞燕捋了捋额前乱发,闻言神色微恼,冷哼了一声,更有黑驴凑趣,吁哦吁哦的长鸣起来,也似表露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