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天地灵气稀薄,随手就能打灭,有什么稀奇的?”
古城之中,慕容与耶律手牵着手,一绿衣,一红衣,仿佛两朵不一样的花儿,为凋敝的古城增添着不一样容姿,偶尔回眸一笑,神采飞扬,直叫天光羞煞,神也失魂落魄。
神是否失魂落魄暂时不得而知,但路人是失魂落魄了。
“没什么稀奇,只是一个约定而已!”
苏妄静静地走在她们身后,好似想到了什么,却把手一指,笑道:“这就是约定。”
那视线之中,正有一个衣裳犀利,垂头丧气的男子默默走来,双手拖垮着,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与之相反,他身后的女子倒显得是兴趣盎然,大眼睛闪亮,看什么都稀奇。
“诶,这不是一点兄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也!”
男子似有所感,骤然抬头,也见着苏妄看来,面现惊喜,赶忙奔将过来,惹得他身后的女子惊呼了一声,好似想到什么,竟把两臂展开,风筝也似的“被飘”了过来。
被……飘?
好吧,这词用的虽然怪异,但用来形容女子此时的状态,却刚好恰当,能被带着飘起,不用自己走路,不知能羡煞多少人呢?
正是,夕阳武士与紫霞姑娘!
许多时候,现实比梦想更骨感,说什么大长腿,即便是给他一双飞毛腿,让他跑得疾光电闪,腿毛乱飞,遇上那蹭腿的,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比如,紫霞就蹭上了他夕阳武士的腿——管你轻功了得,我自不动,也能跟上你,说的就是两人之间的状态。
“一点兄,我,我,我苦啊!”
夕阳武士一把抱住苏妄的大腿,哭得那叫悲惨,呼号动天,本来就没几个人影的古城,经他这么一吓,剩下的人影瞬间落荒而逃,整个古街上霎时清冷下来,配上那昏黄的余晖,就更显得凄凉了。
“看来,夕阳兄发生了不老少事情啊!放心,有我,有我。”
苏妄轻轻拍着夕阳武士的肩头,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样子,夕阳武士才露出几分欣慰,却听咚的一声,白眼翻起,眼中金星乱跳,强忍着晕厥,指着苏妄恨声道:“你,你……”
“我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苏妄却面带着微笑,不着痕迹地袖子拉了拉袖子,“小心地”露出一角青红物体,棱角分明,四方六面,俨然,是一块……板砖。
慕容等三女,眼角不觉抽了抽,忽然觉得,这世上,果然是充满恶意的!
“说的也是呢,没什么事情发生!”
夕阳武士压着后脑勺的刺痛,额前青筋暴跳,也把白牙一咧,衣袖一震,凛然站起,抱拳见礼道:“不知一点兄对这方天地如何看待?”
赫然,又一副江湖高人做派!
他的脸色,当真是说变就变,比那六月的天,女儿家的脾气还要难以捉摸,也不禁叫三个女孩儿多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看法,神来杀神,鬼来杀鬼,夕阳兄,你可不能再不出力了!”
“切,这说的根本就不是我!”
夕阳武士面做不哂,苏妄却不管他作怪,把手一指,笑道:“极好,正要见识夕阳兄身手!”
夕阳最后一缕余晖落下,夜色渐渐静谧,古城之中,就见着零星灯火点亮,光辉阑珊,有贩夫行走吆喝,行人交织往来,大人呼唤,小童奔跑,猜灯谜、捞金鱼、吹糖人,笼灯梦幻,映照出一派热闹纷呈的凡间之景。
夕阳武士不禁就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道:“这,这……”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苏妄极为肯定地点了点头,只把长剑提了提,亮出剑刃,古城之中,交织行走的行人同时转过头来,无数视线落下,静谧的夜,却愈显得寂静了。
“生来皆道喜,死去何悲哀,孤伶谁叫苦,只能笑长生!”
叮!
剑刃轻轻一震,苏妄持剑飞走,剑如游龙,身似清风,如水的剑光微闪,一个总角小童剖做两段,以眉心为界,左右对称,黑漆漆的大眼睛眨巴,依然散发着疑问——你为什么杀我。
这才,崩做一蓬飞灰。
“吼!”
剑光方落,古城之中,众行人同时仰天大吼,把皮膜一撕,露出一具具可憎可恶的身容来,面如山魈,点缀两点猩红,獠牙尖锐,五指如同枯藤,扭曲筋结,吞吐着一条条墨绿色的毒鞭。
竟都是恶鬼!
“呀!”
其中又以一个妇人所化恶鬼最是凶猛,把嘴咧得巨大,如同盆谷,喷出毒风,十指毒鞭乱打,呜呜怪啸,迫不及待就扑了过来,却有一朵朵恶毒的毒火自鬼眼中滴下,消融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