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城内,主帅宋义看着无数黎民蜂拥着从东门冲出去,三五人之中,总有一个是卸去盔甲,乔装之后,以为别人认不出他的安阳逃兵,气的一口血喷了出来,气息萎靡。
“罢,罢,项王势大,本将徒呼奈何,吾不忍你们枉死,我们,降了吧!”
说罢,宋义已潸然落泪下来,惹得他身旁的众将眼眸通红,神色悲愤。
便有一名大将面庞通红,勃然怒喝:“将军,项王无道,猖獗疯狂,卑下不才,愿领精兵一万迎击项氏,便不是项氏的对手,也要咬他一口肉下来,叫天下英雄知晓我安阳子弟英勇,知晓将军英烈!”
“啪!”
可大将话才说完,宋义便狠狠抽了一巴掌过来,大将面做不可思议,宋义则轻轻抚在他脸上的伤痛处,一脸伤感,“打在你身,痛在我心,本将视你如子侄,城中百姓皆是我之儿孙,儿孙但有伤痛,亲爷哪有不心疼的?何况项王凶猛,你等与他一战,有败无胜,又何必白白送死,叫本将心痛?”
但在宋义心中却又是另一番想法:“英烈,我英烈你全家!该死的东西,你想去死就去死,还要拉着本将,不知晓项王噬杀成瘾?打得过还罢,但凡打不过又拒绝投降的,城破之刻就是我等灭亡之时啊!”
可他的场面话说的是非常感人,大将顿时感动得涕流满面,俯身大拜,直接称呼宋义为宋叔叔了,但让诸将又钦佩又羡慕。
那宋义不是号称视众将为子侄么,大将称其叔叔也不是无的放矢。
只是,大将未免太顺杆往上爬了!
“好,好,合该我宋义有此福缘,郝仁,你我以后便亲如一家!”宋义满面微笑,心中则大恨:“我亲你妹啊,听闻郝仁你家中有一寡母,还有几分姿色,你既为我子侄,你之寡母就是我兄嫂,自家嫂子哪有不照顾的道理,郝仁,你可别怪叔叔!”
却下令道:“开城门,迎接圣军!”
“圣君?”
宋义说的是圣军,以与魔朝魔军相反,可诸将却听成了圣君,内心大震,不禁佩服起来:“宋将军就是将军,这名字起得……真实在,立场变化之快我等不及,难怪人家是主帅,我们只是小将呢!”
但想着,诸将也不敢耽搁时间,与宋义一起,立即就下了城池,要开门纳降。
毕竟项王凶名在外,的的确确是能止小儿夜啼的恐怖存在,若是因为不小心耽搁了一下下时间,叫项王以为他们有胆子反抗,就真死的太冤了。
咻!
宋义等人欢欢喜喜下了城,正打算来个喜迎“圣君”,幻想在“圣君”的带领下一扫六合八方,他们也好混一个从龙之功,登上人生巅峰,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不妨,十数道暗色的剑光陡然射出,疾如飞星,瞬间自他们额头穿过,宋义便觉眉心一凉,眨巴眨巴眼睛,惊骇之中也闪过一丝无辜,这才栽倒下去。
“早知道,就不投降了,我,我,死的好冤……”
蝼蚁尚且偷生,宋义明知项王大势乃成,有席卷天下之势,哪里敢做螳臂当车之事?便偏偏有人要他这么做!
他只是低估了背后人的狠心,说杀他就杀他,连个招呼也不打,忒的无信无义!
“早知宋义难堪大用,竟连一战的勇气也没有,这一战,终究要靠我们。”
直到这时,才有一个游侠从暗处走来,怀抱长剑,神色冷厉,说话间面容微微蠕动,已经变成宋义的模样。
“宋义无能,主公才将我们作为第二手准备,鲁休,你们的任务是务必拖住魔帝三日。”
又有一个头戴青铜面具的黑袍人走了出来,目光微微一转,已有了吩咐,宋义模样的游侠轰然应诺,黑袍人轻轻颔首,向后退了一步,骤然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请将军下令,痛击魔帝!”
这时,又有几位游侠模样的人跃上城头,面上筋骨微微变化,也变成宋义手下将领的模样,又将外面的衣裳撕开,露出内里严整的甲胄。
“宋义”将长剑取下,手握剑柄,用力一顿,便有军令传下:“传告三军,坚守安阳,不惜代价!”
“诺!”
……
“魔帝便这么纵容他们?”项氏大军之中,剑客懒洋洋瞥着目光,神色轻佻,回头取笑起来。
即便项王就在身边,也见他避讳一二,直言魔帝,惹得项王的亲卫怒目相视,恨不得生扒了这厮的皮。
“本王讨厌麻烦,不如一口气将他们全挑了。传令下去,安营扎寨,给诸侯整兵的时间!”
项王眺目凝望,忽然失笑,顿显豪情万丈,看着表情,已是将诸侯当做挥舞萝卜做成刀兵而来的小豆丁们。
嗯,来一个他打一个,一定打的他们哭爹喊娘!
当然,紧随豆丁们而来的土狗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