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斜刺里又有一杆双镗龙武大槊扎来,狠狠扎入黑蛇七寸,扎得黑蛇痛吼,逆鳞崩飞,幻化的形态顿时崩溃,豹头环眼汉子稍稍后退半步,脸上杀意愈重。
“颜良?”他喝问。
“正式耶耶!”颜良回道,白皙的俊脸气的几乎扭曲。
由不得颜良如此生气,这厮不仅名动河朔,更是难得的美男子,十分注重仪表。
可先前的天降之“指”,不明不白就将他“砸”晕过去,更啪叽一声,摔了个狗吃屎,啃了一嘴和着马粪的泥土,传将回去,可要叫河朔的父老乡亲笑话,颜良谓之生平之耻。
才要打听打听谁在害他,正好听到豹头环眼汉子的厥词,颜良的心火一下子爆发出来,这才找上汉子,要与他厮杀。
“哇呀呀,好,就杀你,凭什么生的比我好看?”
谁知,豹头环眼汉子听了他名,杀气更盛,几乎溢出眼眶,把长矛一甩,黑蛇重新幻化,嘶吼着就将颜良绞缠起来。
“果然是你?耶耶就知道,你们就是在嫉妒耶耶的容貌!”
豹头环眼汉子不说还好,一说颜良也是大怒,大槊震动,两侧形如翅膀的镗翼展开,化作一只飞鸟,翎羽似刀,美轮美奂,咻然一划,就将黑蛇的鳞甲斩得七零八落。
两人皆是世间悍将,各憋着一口心气,打法凶猛,动如雷霆,生生把关长生与文丑两人的威风也夺走,成了战场的主角。
“好厉害的河朔名将,二将若得其一,天下间哪里去不得?”冀州城上,但有刘大耳囔囔自语,说到此处,话锋突然一转:“袁本初有此悍将却失了冀州城,张公更显不凡。”
这番话先抑后扬,只听到天公军的将士与有荣焉,看刘大耳愈发顺眼。
刘大耳顿了顿,见着各人都露出满意神色,这才转过话题,问道:“先生不出手?”
他指的,却是青衫男子与关长生的比试,两人比的可是谁先杀人,现在风头都被关长生与豹头环眼汉子抢去,这男子再不出手,怕是就没机会了。
明明关长生是刘大耳结拜兄弟,他却能好心提醒对方,不因私而偏,着实让人生出好感。
该说,不愧是刘大耳么?
好不容易赶到城头的管亥等人顿时好奇看了过来。
“不敢动手,诸侯联盟在即,若是坏了张公的事可就罪过大了。”青衫男子则淡笑的摇了摇头。
他说的,却是怕杀了颜良或文丑,便彻底坏了天公军与袁本初关系,更将天公将军推到天下诸侯对面,可要陷天公将军于不义了。
管亥等人恍然大悟,才知男子高义,不禁俯身拜过,齐声赞叹,刘大耳眼中却闪过一丝失落,却也赞叹道:“先生深明大义,张公得你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但有那天公将军接过话来:“可不敢使唤苏道友,这皇图争霸的小事还是本公自己来,自己来!”
皇图争霸还是小事,那什么才是大事?
一番话说得刘大耳等人惊疑,天公将军也不理会,拂袖一扇,郎朗开口,狂风就将他的声音传递出去。
“袁本初,本公曾道,拿你冀州城不过翻掌,你如今可服了?”
刘大耳惊疑的神色顿时大变,似是联想到什么,脸色异常难看。
河朔大军对面,便有一顶金黄王帐升起,镶金画龙,华丽非常,但有一名金甲金盔的主将大马金刀而做,面对天公将军,以鞭指冀州城,大笑不绝。
“天公将军,袁某也道,你天公军上下除你之外皆是土鸡瓦狗,如今你也服否?”
这人,正是袁家四世三公的当代家主,邺侯,袁本初!
此言一出,冀州城上,管亥等人尽皆大怒,低声咆哮,死死盯着镶黄王帐,杀气肆意。
但偏偏邺侯所言句句属实,叫他们辩驳不得——如若说,冀州城不是来了关长生与豹头环眼汉子,天公将军手下,如管亥等还真是土鸡瓦狗,至少,比起河朔名将颜良、文丑,他们实在差了太多。
可天公将军于邺侯的对话也说明了一个问题——两家早有往来,说不得,已经约定了盟约。
即便刘大耳不曾来,诸侯联盟也会建立,他来与不来,并不影响天下大势。
可一番变故,却刘大耳的算计都落了空,更让他脸上火辣辣的,枉负他自诩盛名,却被人家耍成了傻子。
“非也,非也,本公之下不是你对手,但本公可有刘使君,有刘使君相助,袁本初你的河朔名将再非无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