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他又不是猴子,凭自己可走不出凌云渡,当然要搭不知名大能的顺风车。
至于是不是给对方当弟子,就看,就看对方性子是不是够凶残了:对方若是杀妖不眨眼,人参小金刚肯定认怂,乖乖给他当个弟子;对方若是好说话,人参小金刚就撒泼打滚,求一个自由身。
反正,反正要他伺候人,是没那么容易滴,至少也得先打他几顿,把他收拾服气了再说……
“果然有些惫懒,不将你收拾利落了,出去也是丢贫道面子!”
“不要,我不敢了”
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人参小金刚心头一紧,暗道不妙,才求了个饶,青色的剑光再次降临,横剑一搅,卷起无数暗流。
这暗流极为凶猛,呼啦一声,卷稻草也似,眨眼将他卷了个没影。
可怜,可怜,这人参小金刚不知是倒霉事做多了,还是缺德事做多了,竟有辣么多人看他不爽,都来欺负他……
只让虚空外正见着这幕场景的白牛好生感慨了下……
却说见着,
所谓物伤其类,秋鸣也悲,那白牛与人参小金刚也有大渊源,算是同出一门,那人参小金刚能被收拾,他白牛如何能不“被”收拾?
自觉前途“无亮”,白牛顿时有些悲春伤秋,牛眼微阖,眼中是泪光蒙蒙,含悲若悯,似伤似感,这等姿态,若是他日不当耕牛了,当个哲学牛也是妥妥的。
“早知道老爷性情大变,我还不如不回来呢!在下界多快活,自在逍遥,快乐无边,虽然可能被大劫波及,也比着在老爷身边担惊受怕强。不知道,现在再说下界来不来得及?”
白牛伤感懊恼,不觉有些走神,一只白皙的手掌忽然拍了拍他的牛头,唬得他一个激灵,牛眼瞪大,狠狠盯着对面的老僧。
那态度,简直似老僧镇压了他祖宗十八代似的!
呃,这话也没错,老僧虽不曾镇压他祖宗十八代,但也镇压了他几百年,若以凡人二十年为一代,认真计算,白牛可是整整被镇压了二十五代。
以此为据,两人的仇,老深了!
想着,这白牛又探出目光,果然,就见西贺牛州地界,灵山山脚,凌云渡旁,也有一只白牛。
不是平天大圣还能是谁?
平天大圣先前被降龙罗汉好一顿暴打,正浑身剧痛,就有灵山诸佛兴高采烈地冲来,你取绳索,我拿鼻环,他架铁犁,好一顿收拾,把平天大圣牢牢拴住,驱赶到灵山下一处荒地犁田起来。
可怜平天大圣好歹也是一方霸主,性情桀骜,哪里能甘心犁地?
可但凡他露出半点不服,诸佛就请出一只铁鞭,狠狠抽下,打得平天大圣是皮开肉绽,哞哞痛吼,不得不奔跑两步,犁了十几里地。
更惨的是,诸佛为了充分压榨他的劳力,封了四个驱牛金刚,要他们分四班三倒, 没日没夜督促平天大圣耕田。
就白牛看下的这会功夫,灵山脚下已多了百万亩良田,也将平天大圣累得血汗都流下来了。
果然,那凡人所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还是很有道理的。
白牛看着看着,牛眼中又流了泪来,苦求道:“老爷,灵山和尚欺我,不将我截教放在眼中,恳请老爷降下法旨,平了灵山,为老牛出气,为我截教出气。”
可将白牛对面的老僧气苦当场落下泪来,期期艾艾地看向白牛背上的道者,支支吾吾道:“道友,你看,这个,这个……”
“这是多宝的命令,你若不服,就去找多宝吧!”
好在,道者晓明事理,知晓冤有头债有主,找不到老僧头上,拒绝了白牛的要求,喜的老僧眉开眼笑,脸上又是笑又是哭,一张老脸十二分滑稽。
白牛则暗暗伤感:“果然,老爷你真的变了,以前的你疼爱弟子,容不得门下受半点委屈,现在的你,都不管我们了。难道您不知道,这样会助长佛门的气焰?”
果然,就听老僧得寸进尺道:“道友,真要计较起来,可不是贫僧找你弟子麻烦,而是他欺负了我,道友深明大义,老僧不曾过分为难他呢,你看,是不是……”
那道者则似笑非笑道:“三世如来,你将这许多目光在惹我弟子身上,可不是不曾过分呢!”
老僧也仔细看了看道者,面色的滑稽忽然一收,大声笑道:“原来是道兄来了,是贫僧眼拙,道兄,这一回你我又要联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