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没有老有少,道士和尚尼姑齐齐冷哼一声,各自提起真力,琴心小筑气氛顿时一变,杀机凛然。
“咯咯咯,这位公子好生有趣呢,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但在这时,一个娇怯又带三分俏皮的声音轻轻钻了进来,仿佛白鹄轻羽,轻轻一挠,惹得各人心湖荡漾,便是无垠也忍不住心生情愫,抬眼看去,正见那琴操姑娘俏生生地盯着他。
这一眼顾盼生情,恰似来自前世的眷恋,弄得无垠心慌意乱,不知所以,毛躁地将头埋进碗里,咕噜咕噜灌着凉白开。
“公子,你还没告诉人家你的姓名呢?”
但那似依似哝,似偎似绊的声音萦绕在无垠的心里,待得月上柳梢,黄昏渐落,无垠从如花楼里出来,依然熏熏陶陶,迷醉不知身处。
“小伙子,你见到琴操姑娘了?”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掌落在无垠肩头,无垠转过身去,只见一个黑衣男子以过来人的目光注视着他。
不,他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的……袖子。
无垠面色猛地一变,往袖子里摸了摸,脸上顿时露出苦笑:“罢罢,本是‘飞来’之财,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他的袖子,竟是空落落的,别说是什么银丝白练,便是早先“飞进”他袖子里的金砖玉瓦也是半块不剩。
都,送给了琴操姑娘。
“不对啊,不是说琴操姑娘今日出阁么?”
银子丢了是小事,无垠真的半点也不心疼,就是忍不住吃了两粒速效救心仙丹。
没错,这仙丹也是自己“飞来”的!
可他终于反应过来了——不是说好的,琴操姑娘要出阁,怎么能变卦,人与人的信任呢,我的银子白花了,还有,到底谁竞价最高的?
“人家是出阁了,难道不是?”过来人翻了个白眼,大似瞧不起无垠的记忆力。
无垠神色变幻了下,也终于记起,琴操姑娘的确出阁了,她就走出了琴心小筑的小阁楼,将他送到了门外。
彼时,无垠与琴操姑娘依依惜别,夕阳落在他们肩上,晚风拂过他们的面庞,脚边,是散漫的鲜花,身旁,是笑颜如靥的美人,上天证明,那一刻的无垠是幸福的,是美满的,不知羡煞男女没有老有少,道士和尚尼姑多少!
但画面到了这里就戛然而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说,琴操姑娘的出阁与马上就来都是一个意思,字面上的意思。
“所以说,我的银子白花了!”
同时也揭露了一个血淋漓的现实,那就是,他的银子,白白丢了。
诶,丢了就是丢了,还有分白白和不白的?
当然就有!
白白是一点价值也没有了,不白,好歹还有价值,能留一点点念想,证明银子其实不是距离。
但现实是,银子就是距离!
于是过来人以过来人的姿态点了点头:“这种事,你习惯了就好,反正还有下一回。”
“下一回,下一回我怕没有勇气进去了!”
无垠苦笑地摇了摇头,忽然有些明白过来,拱手拜道:“原来先生也是过来人,失敬失敬!”
所谓过来人嘛,当然是说指同样被琴操姑娘迷得神魂颠倒,把银子都掏得干干净净,却没有勇气再去面对琴操姑娘的人,倒不是不敢,而是没钱。
没钱,就只能看着琴操姑娘与别人依依惜别,那种痛苦,只有得到过的人才知道。
“诶,对,我们都是过来人,他们也是过来人!”那过来人却突然伸手向后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