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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青霜是在丑时的更声中醒来的。
大红花烛燃烧过半,有哔波灯花轻轻炸响。
她渐渐醒神,唇角扬起蜜意甜弧,双颊渐渐发烫。
身后熨帖着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长臂环过她的腰身,与她十指交握置在她腹前。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被他扣得紧紧的,根本抽挪不出。
这细小的动静似乎惊动了身后的贺征,他将她拥得更紧,灼热的气息慵懒烫进她的耳中。
“醒了?”
半梦半醒间的呢喃沉嗓,沙沙的,带着点缱绻的笑音,在此时此刻下,此情此景中,实在是非常……勾魂摄魄。
有一种不可言说的酥麻感沿着沐青霜的脊骨寸寸蔓延,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两下。
胸腔里仿佛忽然有八百头小鹿发了疯,扬起蹄子踹翻围栏就开始在她心里撒着欢儿地蹦跶。
心音狂噪。
感觉到有温热薄唇贴上自己的后颈,她怂怂地缩了缩脖子:“没、没醒,我没醒的……”
她试图蹭到最里头去贴着墙。身后的怀抱却如影随形,她退一寸,他能进一丈!
那执拗的唇舌在她来回摩挲,原本与她十指交握的那手也撤了开去,状似不经意、却意外精准地覆上她的心口……
胸腔里那群没笑没停的小鹿顿时更疯了,拼命扬着蹄子要把她的心踩做一地春泥。
“征、征哥……等,等一下……”
避无可避之下,她只能在他怀中艰难翻过身来,反过去抱住他,似乎这样就能捆缚住他心中那头即将出闸的野兽。
贺征垂眸笑觑她这徒劳的挣扎,哑声道:“都等了整整半夜了。”
“那不如,”面红耳热的沐青霜慌忙按住他四下游移的大掌,“把下半夜也等过去?”
“夫人是读过书的人,一定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他笑音沉沉,大掌一翻扣住她试图抵抗的手,“我已经痛失五百金了。”
她两排小扇子似的睫毛可怜颤颤,眸珠游移,全不知自个儿此时的神态颓靡间带丽色,试图“招降”他又无计可施的模样有多无辜、无助。
她红唇微启,软声认怂:“我、我有点怕,等我再缓缓?明晚、明晚我保证不……”
贺征喉间涩然滚了两滚,蓦地翻身将她压下,颀硕长驱悬宕在她的娇躯之上。
“明晚你还是会怕的……”他笑着低头吻上她的唇,含糊嘀咕道。
他的手是一刻没闲着的,沐青霜清晰地感受到腰带、衣衫和肚兜三条防线是如何一一溃败的。
姑娘家对于这种事的本能羞怯与畏缩,再加上被撩拨到止不住颤栗的隐秘羞耻,让她不得不“垂死挣扎”。
她用尽全力翻身将他反压,双手死死将他的手掌按在身侧两边:“你、你让我一回不行吗?”
“旁的事都能让,床上不让的。”贺征的笑嗓愈发哑得不像话。
这答案让她有些恼,脑子也有些懵,莫名忿忿地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贺征面有痛苦之色,闭目仰头,身躯紧绷:“萱儿,别闹……”要死的。
沐青霜知道他说得没错,就算是拖到明晚,她大概还是会怕的。可她就是……
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试试?
她扁了扁嘴,整个人松了力,自暴自弃地软趴趴跌在他身上,任人宰割。
“头头说得对,你这个夫婿,真的不行……”
这随口控诉换来的是再一次被压下去,并且完全不再给她反抗的余地了。
“这个错误的观念必须纠正……”
贺征眼尾泛起绮丽淡红,发了狠似开始“剥皮点火”。
紊乱而急切的两道喘息交缠,分不出彼此,一声声让人羞耻到脚趾蜷曲的浅呻低吟也不知是出自谁的口。
明明是秋分时节,锦被红浪却翻出滚滚春潮。
不多会儿,待宰的青涩羔羊彻底崩溃了,有薄薄热泪春水般沁出眼角,浑身被炙烤到酥软柔润,由内而外荡起一波波从未有过的热浪。
似难受,又似是陌生的欢愉。
无以言表。理不分明。
真是活见鬼,明日一定要问他个清楚,明明大家都是头一遭,怎么这厮就如此轻车熟路……花样百出……
如果明日起得来的话,一定得问问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居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想要一口气写到正文完结。
事实证明我果然大胆,洞房花烛夜都只写了一半就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