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想打碎这片清明。

仿佛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他忽然有些坐立不安起来。正好目光瞟到案边的剑架，于是拾起桃木剑道，“既然听不下去，不如去练剑。”

“啊？”剑术是她不擅长的，尤其是这种名门正派的剑法。鬼门所授的体术都是以实用为主，有些招式难免阴毒。道教的剑法除了降妖类的，与人对战的都有些华而不实。

张之唯头也没回的出了房门，就像在躲避什么似的。她心中疑惑，抓起另一把木剑，跟了出去。

别院是白日弟子们上课的地方，除了身为大师兄的他住在这里，此时已经空无一人。院中栽种着不少被称为降龙木的桃树，微风浮动间阵阵桃花香气入鼻。

他站在庭中央右手提着剑，冠玉般的面容比月色还要清冷几分。

“明日师伯的剑术课要小考，来复习一下吧。”

无鸾虽然心下奇怪，还是应了一声：

“好……”

话音刚落，他就出剑了。

雪白的道袍随剑刃轻舞，身姿宛若游龙，眨眼间来到她面前，她急忙出剑去挡才堪堪躲过。

男人的力道控制得极好，只比她的力气要重几分，使她不至于一上来就落败丧失了斗志。可是这无异于温水煮青蛙，她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这招雷闪是与雷法相辅相成，你若悟不透雷法，剑术便无法精进。”

他游刃有余得挥舞着木剑，竟还有闲情出言指点。她已经气喘吁吁，全身心投入在辗转腾挪上，可还是被他用剑背打到几次。

“师兄，歇——”

“真正的敌人不会让你歇息的。”他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手中剑刃不停，“你的臂力还需锻炼，只用匕首是不行的。”

她见张之唯神色严肃，也不好再说。勉强又撑了十招，手中的木剑似有千钧重。他向她胸前刺了一剑，她侧身出剑挡，却没想到直接脱手，桃木剑飞出几丈远。

见状他也一惊，想收住剑势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偏了角度，让剑尖不至于刺中她。可这样一来，剑身便连带着他的手指擦过了女孩的胸口。

他闪电般得收回手，神色微变。

然而，无鸾这厢累到浑然不知，一心只想着终于结束可以回去休息了。再练下去，明日剑术课她恐怕连拿剑的力气都不剩了。

“多谢师兄指教，先告辞了。”

说完头也不回得跑了，生怕他还要再战个十回合。

男人站在院中，久久没有离去。

他的手指还保留着那份柔软的触感，似有火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