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左四很快禀报给我,我立刻赶去接你。」
「哦,我怎么了?」
她无缘无故地晕倒,莫不是生了什么急病?他为何一直不提,是不是病得太严重,他怕刺激自己?
他不语,修长的大手轻轻覆在她的腹部,隔着被子她都能感觉到一股温暖。这是什么意思?她凝着眉,很快像是知道什么,惊讶地睁大眼。
不会吧?不是说体质寒凉,难以有孕吗?她想前晕倒时做的那个梦,莫非是个胎梦,梦中的孩子难不成是自己的孩子?
「真的吗?」
他点头,深深地看着她。
她猛地坐起来,一把搂过他,重重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武神您老人家真灵验,您说送子就送子,太厉害了。」
他脸一黑,这女人…
注意到他的脸色,她调皮地吐下舌头,撒起娇来,「侯爷,我是在夸你龙精虎猛,百发百中,所向无敌。」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他的脸色更是黑沉。
「什么乱七八糟的。」
「哪有乱七八糟?恭喜侯爷,您送子成功!」
她欢喜地鼓了一下掌,这才想起自己是个孕妇,低头看着平坦的腹部。这里真的有一个孩子了吗?
想起梦中那孩子的模样,她懊恼起来,怎么就没看清楚呢?
「侯爷,您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都可。」
她笑起来,莫名又想到锦儿,手摸着小腹,默然不语。
还有庭生和卫青英的事情,若是没有从中挑拨,匡老夫人怎么会去卫家?想到成冰兰,她的眼神冷下来。
成冰兰已是宋侍郎的夫人,她一没本事,二没能力。单凭她自己,是根本不可能反击成冰兰的。鞭长莫及,心有不甘。
「侯爷,今天匡老夫人会去卫家,我觉得是受了别人的挑唆。」
「我会去查的。」
「其实我大概知道是谁做的,除了成冰兰,没有别人。」
他眸一沉,把她扶躺下,重新按进被窝中,「我知道了。」
她放心下来,有他插手,此事多半会查个水落石出。且以他的性子,对成冰兰不会手下留情。她希望成冰兰能得到真正的教训,不要动不动就像疯狗似的乱咬人。
有人在外面敲门,景修玄沉声让人进来。
很快,采青端着一碗药进来,搁在桌子上,「侯爷,夫人药煎好了。」
放好药,采青便出去了。
景修玄把郁云慈重新扶起来,靠坐着。然后起身,端起药碗,重新坐到床边。她闻着药味,眉头皱了皱。
「什么药?」
「安胎的。」
「天天喝药,没怀孕的时候要调养身体,怀孕了还要安胎。这药喝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一边说着,一边不满地嘟起嘴。
嘴里虽然是在抱怨,心里却是明白。
纤白的手伸过去,从他手中接过药碗,三两口就饮尽。然后做出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小脸全部皱到一起。
他失笑,捏了一枚果脯,放进她的口中。她慢慢地嚼着,压掉嘴里的苦味。果脯原是她以前常吃的,桃子做的,酸甜适中。
但是眼下她吃着,觉得味道淡了些。
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他都能察觉到,「可是味道不合你口味?」
「倒也不是,以前是合的,现在吃起来,觉得太甜了些。我还是喜欢酸一些的,改明儿让采青换成杏脯吧。」
别人常说酸儿辣女,也不知道准不准?
她心里想着,并没有在意。
且说那边匡老夫人归家后,一直呆在佛堂中。
匡大夫人心里着急,不停在大门口走来走去。她不敢去问婆母,生怕听到什么不想听到的消息。
约半个时辰后,匡庭生归来,她连忙上前,问道:「庭生,卫姑娘没事吧?」
庭生摇着头,「没事,云孝公主去了。」
「她去了?那就一定没事。」匡大夫人说着,松着气。「你祖母回来后一言不发,一直呆在小佛堂没出来。我这心悬得老高,生怕出了什么事。」
匡庭生一脸的疲惫,身量已经快赶上匡大夫人。
「母亲…」
他余下的话没说完,匡大夫人就知道他想出什么,脸色一变,「不行,不能告诉你祖母。你可知道你祖母撑到现在,全是因为你。」
匡老夫人早年丧夫,中年丧子。这些年,全凭着孙子出人头地的念想,才一直苦熬着。要是没了孙子,她老人家怕是…
「母亲,我路上一直在想,我们就这样永远瞒着祖母,真的好吗?欺瞒祖宗,蒙骗世人,究竟图的是什么?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眼下能瞒住,十年后呢?我总不能一直膝下无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