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江虹飞道：“他们的表演曲目不是《镜花缘》吗，怎么会以京剧形象出现？”

一直没有说话的孔宣开口了，他先哼了一声，表示江虹飞实在是太孤陋寡闻了，这点小常识都不知道。

孔宣道：“吴秋绪的《镜花缘》取自清朝长篇小说，而这长篇小说中的一个段落也被挑出来进行改编，成了京剧《廉锦枫》，他的流行歌曲中就融入了《廉锦枫》片段，表演时做花旦扮相不是挺正常的吗？”

江虹飞是真的被孔宣给震惊到了，他道：“大神你竟然看过《镜花缘》？”他刚才说的一番话可不像是临时抱佛脚能够说出来的啊！

我的妈，原来孔宣大神这么博学的吗？

然而，还不等呆毛高高翘的孔宣耀武扬威炫耀一番，正好端糕点上桌的神农就道：“《镜花缘》，我们都看过啊。”他回忆道：“大概就是人间界民国初年那会儿，人类研究中心的人下凡考察，给我们引进了不少人间界的娱乐，什么小说啊，歌舞啊，在天界的传播度都挺广的。”

神农道：“我记得天界政府旁边还有一家叫百乐门的歌舞厅。”

江虹飞：“是、是吗？”

他已经崩不住自己的总裁人设了，还百乐门，天界政府也太会玩了吧？

而孔宣这，他少了一个可以朝江虹飞炫耀的点，非常非常不开心，在神农开口，想要接着说天界百乐门怎样怎样的时候，他恼羞成怒地打断道：“看电视看电视！”

在他的呼吁下，众人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电视机上。

殷受抱着一包薯片吃的嘎吱嘎吱，一边吃还一边说：“我觉得柳琵琶的小男友长得挺好看的，可能比她都要好看。”

杨戬也不知怎么的，竟然跟着凑热闹，他道：“看真人可能不至于，但现在看京剧扮相，好像真的他要胜出一点点。”杨戬还道，“到底是修道根骨出色，这人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仙气。”

孔宣也紧随其后点评道：“当然了，人修的仙气一向比妖修重，更不要说柳琵琶还不是自己修炼飞升天庭的，她是被封神榜封上去的。”通过封神榜上天庭的人与妖都戾气颇重，包括殷受在内，都少有修道之人的飘飘欲仙之感。

谈论之下，竟然所有神仙都觉得吴秋绪要比小仙女仙气。

江虹飞笑道：“不至于吧，其实我觉得柳琵琶也挺仙的，特别是她唱歌的时候。”

对她最了解的殷受道：“那是因为她搞音乐的时候有气质加成，要不然怎么能说是玉石琵琶精。”他顿一下道，“你下次跟吴秋绪独处看看就知道了，这修道的好苗子就算是什么法术都不会也仙的不行。”

江虹飞将信将疑道：“是吗？”

但讨论还没有告一段落，就听见杨戬道：“柳琵琶出来了。”

于是乎众人又再将视线转移到柳琵琶身上。

与吴秋绪不同，柳琵琶身穿一袭旗袍，怀抱琵琶坐在椅子上，就像是上个世纪的名伶，全身上下都充满古典美。

在听过柳琵琶的琵琶独奏后，刘洪就念念不忘，在众人的合作之下，这次专门将《镜花缘》改成了琵琶合奏曲，能让柳琵琶抱着乐器上台。

几乎是在柳琵琶上台的同时，原本照在吴秋绪头上的灯光就是一暗，同样明亮的光束切在柳琵琶身上，或许是两人的装扮太不同，竟让人产生了时光飞逝之感。

两人都是名伶打扮，但一个是清朝，一个是民国。

江虹飞忍不住赞叹道：“先不说歌声，光是扮相就很好看了，而且光效也很合适，内容又很切合古典文化复兴的主题。”

他又心想，而且吴秋绪的花旦扮相真心美艳，看过春晚之后，就算是原本对他不感冒的观众，估计也会成为他的路人粉吧？

就在江虹飞胡思乱想的时候，柳琵琶的单人独唱段结束了，场内同时打下两束灯光，左边，吴秋绪甩着水袖，右边，柳琵琶拨弄着玉石琵琶的琴弦。

电视机前的一众神仙都不说话了，他们在安静地欣赏音乐，欣赏导演刘洪惊心营造出来的画面。

古典美与古典美的交融，美而不凄的意境，两人一曲《镜花缘》不仅没有将之前几个节目带起的火热气氛压下去，相反，以绝对的视觉听觉震撼，完成了从热闹到古典文化的主题过度，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无比深刻地感觉到了今年春晚“古典复兴”的主题，光看这一点，合唱节目就是成功的。

两人的表演结束之后，江虹飞清清喉咙，率先出声道：“柳琵琶的表演很好啊，要不我们打电话慰问一下？”

不管是与柳琵琶关系还可以的，还是与她关系一般的，都点点头。

他们这些神仙与人族不同，一个个定力都强到不行，柳琵琶唱歌能够感染许多人，除了她唱的好之外，还有玉石琵琶精的魅惑加成，她的本体就是乐器，只要是经由柳琵琶的口唱出来，或者由她弹奏出的曲子，都会比一般曲子更加吸引人。

但她那点点魅惑加成对神仙来说就不存在了，换言之，孔宣他们刚才不出声音，完全是被柳琵琶与吴秋绪的歌声，还有表演所流露出的意境所打动。

光看着点，就非常了不起了。

江虹飞把手机立在耳朵边上，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在春晚现场进行表演，对柳琵琶来说也是很有意义的，当她还在台上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信仰力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向她身体中涌来。

这些力量代表着观众对他们表演的喜爱与认同，在柳琵琶的眼中，无论是她还是她身旁的吴秋绪，身上都笼罩着一层淡金色的光芒。

一个人的信仰很少，最多只是肉眼无法看见的金色小点点，但一旦将众人的信仰集中在一起，其产生的作用，几乎就是无限大的。

当结束表演，走下舞台时，柳琵琶几乎能听见从胸膛中传来的，心脏跳动的声音，没人知道她有多么兴奋。

一次表演，让她收集到了突破地仙桎梏，能够摸到天仙门槛的力量。

她从心底里感谢那些喜爱她的观众，人族的信仰之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吴秋绪一直很关注小仙女，所以当他发现柳琵琶情绪激动的时候，立马关切道：“怎么了？”此时此刻，吴秋绪还没有卸妆，他又大又清亮的眼睛经过妆容的点缀，竟显得有些美艳，一动不动地盯着柳琵琶看，让脸皮颇厚的小仙女都有点不好意思。

柳琵琶道：“你能不能别这么盯着我看？”

吴秋绪：喵喵喵？？？

他做错什么了？

柳琵琶道：“你现在太好看了，我怕自己忍不住在这里亲你。”

吴秋绪嫩脸一红，几乎要捂脸嘤嘤嘤逃走了，但还好，最后他忍住了逃跑的冲动，依旧拽着上一个问题道：“你没事吧？”

柳琵琶道：“没事没事，我就有点激动。”

吴秋绪知道柳琵琶说的是真的，才放下心道：“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