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雨忽而转身给晏梨下跪磕头,“王妃,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叫小姐去坐这秋千!求王妃不要责罚我家小姐!王妃若是要消气,尽管责罚奴婢便是!”
“竹雨。”白月心拉住竹雨,一双眼通红地看着晏梨,“恳请姐姐开恩,是我过来找姐姐,见姐姐不在。看到院子里的这个秋千,因为王府里别的地方也没有,一时新奇,才……才一时鬼迷心窍动了姐姐院子里的东西。被沁宁公主推,也是罪有应得。姐姐若是不高兴,要罚便罚我吧。”
看着抱作一团哭成泪人的两个人,沁宁脸色发寒。
冷笑,“白月心,我倒是小瞧了你。”
“公主?”白月心茫然看着沁宁。
沁宁冷眼看着她,“阿梨看不明白你在搞什么把戏,你以为我也看不懂吗?都是这上京城中长大的,几斤几两重心里还掂量不出来吗?”
“别以为我四哥不在,阿梨生病,这王府里你可以横着走了。你要是敢欺负阿梨,叫她委屈,我一定要你好看。”
“月心怎敢欺负姐姐?月心自知自己做错了事,所以要打要罚全凭姐姐处置。公主何必又说出这些话来苦苦相逼,难道非要叫我一头撞死在这秋千上才罢休吗?”
“随便你撞死在哪儿,离迎霜院远点。”
“沁宁。”晏梨上前,看着白月心,“我没有说过要罚你。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白月心抽噎道:“姐姐把王府交给我管,我不敢掉以轻心。上次事情没有办好,所以这次就把账本拿过来让姐姐看一眼。”
“不用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跟王管家商量就是,不用来请示我。”
*
沁宁牵着晏梨进屋,忍不住抱怨,“我看她分明就是不怀好意,说什么叫你看账本,只不过就是个借口。阿梨,你应该把府里的事情交给王管家,不然到时候等你病好了,总不能叫一个侧妃掌家。如果真是那样,还不知道背地里要耀武扬威成什么样子。”
见她不说话,似乎是全然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沁宁皱眉,“阿梨,你别不当回事。我知道,你性子直,做事都是坦坦荡荡。但是不是你对别人坦坦荡荡,别人就会对你坦坦荡荡的。”
“没事。再说你看她,就算我现在生着病,真要打架,她也不一定赢得了。”
沁宁:“…………”
“我真是说不过你。反正你自己提防着点,我觉得这个白月心不是个好人。”
“嗯。今天在这儿吃了晚饭再回去?我们早点吃,你早点走,免得惹母妃不高兴。”
“好啊!”沁宁挽着晏梨的胳膊,亲昵地靠过去。
*
前一天晏梨还在担心沁宁回宫太晚被贤妃责怪,结果第二天就有人来楚王府,说贤妃让她即刻进宫。
流萤听到这话直接挡在晏梨面前。
忆妙也感觉不对劲。现在都知道王妃生病,这个时候断没有突然入宫的理由。
“公公,娘娘可有说让王妃进宫是为何事?您看,王妃这还病着……”
传话的公公尖细着嗓子“哎呦”一声,“这哪是咱们能打听的?待会儿进了宫自然就知道了。”
又对晏梨道:“王妃,要不赶紧收拾收拾出发吧?贤妃娘娘还等着呢。”
晏梨见势是避不过去了,起身。
流萤慌忙伸手,想要拦住她。
一进宫,都是忆妙陪着,想到见不到人,她现在又已经这样,流萤就急得想哭。
晏梨握握她的手,“没事的。大概是母妃好久没有见到我,叫我进宫说说话。一会儿就回来了。”
“可是……”
“好了,赶紧去准备衣服,我这一身药味,换一件再进宫。”
晏梨换好衣服,从屏风后出来。
忆妙手里拿着披风,正要给她披上,见她忽而停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落在小几上一块玉佩上。
那是殿下的玉佩,几乎从不离身,后来输给了王妃,一直锁在箱子里,好段时间没有看到了。
“王妃?”
见她一动不动,忆妙轻声叫她。
晏梨回神,走过去将小几上的玉佩拿起来,指腹在花纹上摩挲几遍,手指一收,握紧,轻摁在胸口,“走吧。”
*
“九殿下!信!”一个身穿铠甲的人一路狂奔,一边跑一边用手扶住自己东倒西歪的头盔。
站在营帐前正在跟手下的人下命令的人闻声回头,剑眉星目,眉眼之间跟萧天凌有几分相似,却柔和许多。
眨眼间人已经跑到跟前,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萧天琅刚刚没有听清他在喊什么。
“……九……九殿下,楚王府……楚王府!的信!”
一听这话,萧天琅眉毛一挑,随即眉眼舒展,一把抽过对方手里的信,来不及细看,匆匆忙忙地钻进了整个营地里最大的一个营帐里。
“四哥,信!”语调轻快。
站在书案旁正专心研究着地形图的人抬头,声线平平,“一封信就叫你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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