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不会答应!你要是去打扰浅浅,我就跟你拼命!”

江浅浅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来,母亲就挂了电话,她只好开门进去。

“妈,是我爸的电话么,什么事让您这么生气?”她试着探问道。

听她妈刚才那话,和她有关。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掺和。反正你爸最近打电话来,你不要理他就是了,到学校来找你也别见!”

“我今天下班早,给你炖了天麻鸽子汤,你喝一碗再做作业。最近学习压力大,要好好补一补。”说着就转身走进了厨房。

见母亲转移话题,江浅浅也识趣地不再问。她妈不想说的事,强行问肯定是问不出来的。

听她刚才的意思,她爸肯定会打电话给她,到时候就知道了。

想起这个世界的父亲,江浅浅默默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她原本好好的父亲,在这个世界里就成了抛弃妻女攀附富贵的渣男。

她长相不错,父母的基因自然也不差。父亲年轻时候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在她三岁的时候,因为有富豪人家的大小姐喜欢他,为了少奋斗二十年,毫不犹豫哄骗着母亲离了婚。

后来,为了向大小姐表忠心,在母亲最艰难的时候,也是一分抚养费都不肯给,做得绝情到了极点。

来这个世界两年多,她已经对他死了心。只是有点担心他打电话给妈妈到底是为什么,把她气成那样。

妈妈一个人供养她上学已经够辛苦了,她不希望再横生波折。

母亲李雅君把鸽子汤放在饭桌上:“温度刚刚好,多喝一点。”

江浅浅便乖乖坐下喝汤。

母亲也坐在一旁,翻着手机道:

“我今天下午看到,水木大学的考试时间已经出了通知了,笔试就在下个月5号,我们先把机票和酒店订了吧。”

和宋凌烨“分手”的一个月期间,江浅浅已经参加了学校组织的保送考试,并且顺利拿到了第一等次的推荐名额,得到了填报顶级学府的资格。

保送生并不是得到学校的保送推荐就行,还得去参加高校的选拔考试,成绩入围,并且公示签约了才算是尘埃落定。

江浅浅第一志愿填的是水木大学,由于水木大学之前出招生简章的时候并没有公布具体的笔试面试时间,最近所有学生和家长都是天天在刷新水木大学的网站公告。

“妈,我自己订,我这里还有钱呢。”江浅浅软声道。

“你的钱留着自己花,妈妈给你订。”李雅君知道女儿一有空就会去朋友家开的餐厅拉小提琴做兼职,但她更希望女儿手里能多些零花钱。

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江浅浅本是要阻止母亲给她订机票,凑过去一看,才发现她竟然勾选的是两个人的名字。

“妈,你不用陪我一起去的。”

母亲一个人上班供她读费用高昂的外国语学校本就已经很不容易,陪她去一趟帝都,要浪费来回机票钱不说,还要扣工资。对于一个本就经济不算宽裕的家庭,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自然是能省则省。她没这么娇气,考试一定要家长陪送。

“我问过你们班主任,说是这种考试没有老师带队,加上面试要三四天时间,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

“妈,我都满十八岁了,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不放心的。”江浅浅靠在母亲肩膀上软软地撒娇,“而且水木大学那边,我以前参加夏令营就去过的,熟门熟路,也不怕找不到地方。”

“你万一生病了……”

“我最近身体情况都很稳定的,再说,也有学校同学一起,互相之间有照应呢。”

见母亲还是不松口,江浅浅只好祭出了杀手锏,“您不是说,还要给我凑手术费么,我们不能这么浪费钱的。”

果然,这话成功地让李雅君妥协了。

浅浅的心脏不好,时不时要吃药保养,平时也要很注意不能情绪过于激动。要想病情得到根本性的改善,还是得做个修复手术。

心脏手术风险大,不选好的医院哪里能放心。她问过在医院的同学,说是好一点的医院做心脏修复手术,至少要准备十几万才行。这几年浅浅上学开销大,没存下什么钱,这手术费一直是李雅君的一块心病。

江浅浅当然不是真的要让母亲那么辛苦去给她凑手术费,不过是借口。

她之所以那么希望保送成功,有一方面的原因也是因为不用参加高考,连上暑假,可以省下近半年的时间挣钱,给母亲分担家庭开销。

说服了母亲,江浅浅便独自一人踏上了帝都赴考的旅程。

水木大学的笔试在1月5号早上,她4号下午就到了帝都。

同来参加水木考试的不止她一个人,不过保送生之间都是竞争关系,相处微妙,其他人家境好定了好的酒店,她为了省钱,便没跟他们一起,定了一家离学校三四公里的平价连锁酒店。此时正推着小行李箱,独自在前台办入住登记。

平价酒店的大堂很小,通道也很窄,江浅浅办完登记,手里捏着房卡,手机,身份证还有早餐券等一系列东西,一手还推着行李箱,正往电梯口走,就突然感觉有人碰了一下自己。

然后便听啪地一声,循声一看,一个星巴克的咖啡纸杯被打翻在地。

江浅浅意识到自己撞到了人,微微一抬头,便见身边站着一位身穿浅蓝色西服的男士,他的一边袖子沾满了带着奶渍的咖啡。

“抱歉抱歉!”

她一边道歉,一边赶紧从包里找纸巾给他擦。

只是,虽然勉强吸干了咖啡,那人浅色衣服的袖子上却留下了非常显眼的污渍,江浅浅看着那团显眼的污渍,有点纠结的皱起了眉头,抬头看向那个倒霉被自己撞到的男人。

那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个子很高,戴着金丝边眼镜,浑身的衣服没有一丝褶皱,身上有种和这狭小大堂格格不入的气质。

不过,他长着一张清隽中透着文雅的脸,看着她的目光也很温和,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应该是个挺好说话的人。

“真抱歉把你衣服弄脏了,我赔你干洗费!”江浅浅非常礼貌地主动提出赔偿,说着她就要拿钱。

“没关系,这只是小事,不用给钱。”那人的声音一如他的长相,温润低沉,像是拨动了大提琴的音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