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宝昙手一招,上来两位丫环,她命人将几株玉白的菊花搬到厨房,“听三小姐一席话,倒是让人起了兴致,今日本郡主也尝尝这菊花的美味。”
南珊看着她,但笑不语,这孟郡主,比想像中的更加心机深沉,不露痕迹。
其它的女子也附和起来,说是回来也要弄一道这样的小菜来尝尝,还有人来打探菜方子。
那位常小姐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般,径直朝她们这边走来,“南二小姐,南三小姐,宫中一别,不知近日可好。”
南瑛脸色一僵,因着皇后有旨,这位常小姐会在孟郡主嫁入四皇子府后,紧跟着进大皇子的后院。
而她,却不知是何原由,生生地要晚上半个月。
其实南瑛不知,贤妃自采选一事后,已将南瑾划为烟媚女子,对于身为其庶妹的南瑛,自然没有好感,借着入府的顺序,故意踩她一头。
到底以后要进一个府,南瑛也不能和人撕破脸,笑道,“劳常小姐挂念,我们都好,还未恭喜常小姐,马上就要入大皇子府。”
常小姐脸上似有些得色,“以后都是姐妹,我这个做姐姐的就受些累,先进府中侍候大皇子。”
南瑛差点将银牙咬碎,这常小姐,得了便宜还卖乖。
“常小姐,我二姐姐还未入皇子府,这姐姐妹妹的,如此称呼,为时尚早。”
“南三小姐好利的口齿,刚才那首诗让人惊艳,传言果然不能相信,只不知真是三小姐亲作,还是拾他人的牙慧。”
“常小姐这张嘴,红口白牙的,可真是厉害,常听人说女子要贤惠大方,看常小姐的样子,还未入府便一心想着大皇子,让我们好生佩服。”
常月香阴下脸,哼一声,转头走了。
南瑛感动道,“三妹妹,谢谢你为我出头。”
“二姐姐,我们都是姓南的,她今日想压你一头,入府后便不会相让,你以后要多加小心。”
“三妹妹…”
南珊也不愿与她表演什么姐妹情深,将她后面的话截下去,“二姐姐,你看,四妹妹在干什么?”
顺着她的视线,就见南琬跟在孟郡主的后面,手中小心地捧着一盆墨菊,颇有些丫环的即视感,让人不忍视之。
她别开眼,心中庆幸,祖父英明,早早替他们分家,若不然,还真得被南琬这作派给气死。
南瑛的脸色也不好看,按理说孟郡主是将来的四皇子妃,她是大皇子的侧妃,大皇子与四皇子之争不是一日两日,以前还暗里,现下听说都转到明面上。
朝中的大臣隐有两派之势,听说最近四皇子就在陛下面前参了大皇子一本,说大皇子妃的祖父韩首辅私下笼络重臣,支持拥立大皇子为太子。
陛下大怒,训斥了朝首辅,听说已有传言,若韩首辅下马,上位的就是姜次辅,近日姜次辅的府上都被官媒踩烂了。
可惜姜小姐已经离京,姜次辅以此为借口,婉拒上门的人家。
无论家中父兄弟是何派系,面上都与闺中女子关系不大,大家依然处得亲热,交谈着首饰衣裙,或是京中的趣事。
闺秀们开始三三两两的一群赏着花,游着园子,镇国公府的园子占地大,假山怪石,清池亭台,处处是景。
南珊不想与众人挤在一起凑热闹,也不想往偏僻的地方去,于是就慢慢地走在回廊里,南瑛则不同,她还想趁此机会,多相交几位好友。
“二姐姐,我人笨,又不会说话,就不去跟着别人凑热闹,你去吧,我慢慢地走在后面。”
南瑛想了想,“好,三妹妹,你不要乱跑,就跟在众人的后面。”
南珊点下头,倒是有几位姑娘想上前来与她交好,她点头笑笑,也跟着客气几句,前面众人围着孟宝昙。
四皇子与三皇子到底是有很多不同,四皇子嫡出,且皇后出自孟国公府,孟家势大权重,孟宝昙本就是郡主,又是将来的四皇子妃,京中长大的姑娘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都上赶着讨好她。
反观南珊这个未来的三皇子妃,以后也是尊贵的身份,可是与四皇子妃一比,就逊色许多。
因着南珊以前从来没有出现在这样的宴会上,根本就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什么和别人可聊的,渐渐落在最后面。
她看着孟郡主的身边,却没有发现南琬的身影,心中正疑惑着,就见一位国公府的丫头走到她面前。
“见过南三小姐,奴婢是府中的丫头,南四小姐在前面跌了一跤,让奴婢来告之南三小姐,前去相扶。”
南珊有些微的诧异,不过是跌倒,让这个丫头扶就可以,为何还要让自己前去,有些说不通。
不过又想或许是南琬好面子,不想在国公府里丢人,才让她这个堂姐前去相帮。
心里虽然警惕着,到底是不愿意将南琬想得太坏,说起来对方也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见丫头说话不像是诓人的样子,南珊让其在前面带路,跟着她的后面。
拐了几个弯,南珊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理来说,南琬不应该是跟在孟郡主的后面吗,怎么会一人独自走开?
即便是想独自赏景,也不至于短时间跑到这么偏的地方,她停住脚步,“不知我那四妹妹,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个地方来。”
丫头略一愣,道,“南三小姐有所不知,前面就是我们府上的有名的瞰翠山,站在假山之上,可以将府中的美景尽收眼中,南四小姐怕就是冲着那去的。”
南珊了然一笑,“这位姐姐,我看今日府上事多活忙,你就不用相陪,我一人前去即可。”
“也好,奴婢告退,南三小姐朝着这条路,再拐一个弯就到了。”
那丫头也不坚持,朝原路回了,南珊见她的样子,心道怕是自己想多了。
于是又往前走了几步,隐约听见男人的声音,立马调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没有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后宅女人的手段无非就那几种,凡是扯上男人总没有什么好事,避嫌最要紧。
情急之下走的这条路不是来时的路,而是另外一条小道,越走越发清幽,穿过一道拱门,豁然开阔,似是另一片天地。
她往前再走一段路,回头一看,此处虽与镇国公府连着,可景致大相径庭,如同另一个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