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2 / 2)

将此事丢在一边,低下头开始加紧缝制手中的衣服,马上就要进行册太子大典,她希望那一天,父子二人都能穿上她亲手做的衣服,哪怕是穿在里面。

很快,太子行册封的大典之日来临。

不到卯时,一家三口就正装完毕,头一天时,凌重华就亲自事无巨细地将册封当日的东西查验一番,确保万无一失。

父子二人里面都穿着她亲手缝的里衣,凌郑外面着杏黄龙纹袍,头戴金冠,凌重华明黄龙袍,同样金冠束发,南珊亦着杏黄色凤袍,杜嬷嬷为她梳发戴冠,梳洗完毕,一家三口同乘龙辇前往太庙。

文武百官早已守在太庙前,连远在边关的肖老将军都接旨回京,来参加太子的册封大典,老将军是德正帝的亲兵,一路上就听人说,太子殿下极似德正帝,他心潮澎湃,快马加鞭,终于赶上大典。

惠南帝手牵着太子,太子年岁虽小,可神色肃穆,目不斜视,步子迈得极稳,小小年纪,却是一身的霸王之气,老将军看得老泪纵横,太子与德正帝长得太过相似,让人见之越发怀念。

凌重华似无意地看一眼他,肖老将军一生固守边关,若不是他,永泰帝在位时,哪能享太平天下,肖家在边关已传到三代人,现在的主帅是其孙。

边关苦寒,听暗卫禀报,老将军寒脚风湿,常痛得夜不能眠,京中有御医,还有况神医,必能治好他的病,于是,特将他召回京中,安享天年,以后一年可有一次,让肖家人团聚。

肖老将军正痴痴地看着太子,忽然觉察到天子的目光,他鬼使神差地转眼一看,立马低下头去。

陛下…

新帝似陛下,果真如此。

姜首辅和杜大学士分别将宝册置于铺有明黄锦缎的桌子上,桌子前面的香案上,放着紫金香炉,炉中香烟袅袅,文武百官跪拜在太庙阶下。

夫妻二人,分别于左右两侧牵着太子的手,缓步拾阶而上,立于香案前,司礼官将香烛呈上,太子执香点火,插到香炉中,从姜首辅及杜大学士手中接过宝册,礼官高唱礼成。

文武百官伏地三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凌重华抬起手臂,一挥袖,呼声立止。

三人走进太庙,太庙高高的柜架上,凌氏皇族的牌位庄严肃穆,一排的帝王画像中,凌郑一眼就认出其中一副和自己长得极像的画像,他眼神略有疑惑看着身边的父母,爹说过,他和娘是变成另外的样子,那么画像中的人是谁?是不是爹?

凌重华微蹲下身,将他抱住,“凌儿,那就是为父之前的样子。”

凌郑明白过来,爹也是凌氏的皇帝,就是那葬在皇陵之人,他跪在蒲团上,对着那画像连磕三下,然后又对着凌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叩头。

凌重华看着小人儿恭敬的样子,又看下柜架上的一排排凌氏灵牌,他终于不是凌家的罪人,不必百年之后在列祖先灵前请罪,这江山是凌氏的,凌儿是真正的凌氏血脉。

小人儿叩完头,从蒲团上爬起,凌重华将他单手抱起,另一只手牵着妻子,走出太庙,文武百官依然跪立在下面。

帝后太子出来,站在高阶上,百官不敢抬头。

清越的声音响起,震耳发聩,“朕之亲子,太子凌郑,凌氏嫡系血脉,今正式册封为太子,于太庙告之先祖,望凌氏先人庇佑太子,保凌氏王朝千秋万代,盛昌不衰。”

百官再次三叩首,高呼万岁,声音齐整洪亮,回荡在山岳中。

凌重华目光平视前方,高天蓝净,白云悠远,他的左手边,站得是和他一样神色庄重的儿子,右手边则是端庄的妻子。

他低首,俯视着底下的文武百官。

“众卿平身。”

百官又高呼万岁,叩谢龙恩,三人立于高台上,背后流云漫天,如日月星转,两世轮回,终又相聚。

凌氏血脉,经由他手,拔乱归正,还江山于正统,愿凌氏王朝千秋万代,盛世辉煌。

第88章 番外一

郑家的那个外孙不见了, 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赵奶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陪着郑妈妈到派出所里报了案。

郑妈妈反复说着,孩子明明在家里睡觉, 怎么早上起来后,竟莫名奇妙失踪,公安录了笔录,有人私下猜测是不是小孩子早上自己起来开门出去, 被坏人盯上,拐走了。

公安的工作人员都同情这个失独老人, 女儿刚去世没多久,白发人送黑发人, 现在连唯一的小外孙也突然不见。

郑妈妈已年过六十,一个老人连续遭遇打击,还能坚强地没有倒下, 让人心生佩服。

公安去调小区的监控录像, 可恰好那天监控居然坏了, 这是一个老小区, 一些设施本就不太完善,问门口的安保人员,都说没有见过郑家的小外孙出去,走访了附近的地方,也都没有什么线索,查不出什么。

郑妈妈和赵奶奶一刻也不停, 跑遍附近郑凌可能会去的地方,都不见他的踪影,这么大的孩子能去哪里,她们想到最坏的可能,不敢往深想。

晚上,郑妈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近日连番的打击,让她两鬓的白发生得更多,女儿刚去世没多久,外孙又失踪。

回到家中,终是瘫倒下来,捂着嘴失声痛哭,拿着女儿外孙的照片,不知不觉地走进女儿生前住的房间,哭得累得,趴在桌子上,恍惚间,似是有人走了进来,还唤她妈妈,她不敢置信地抬头。

是不是楠楠?

可眼前的人不是,她心一惊,这位小姐是如何进来的,看其打扮,不似当下的人,穿着电视里才有的衣服,华丽繁复,长得很美,眼含热泪,声声地唤她妈妈,还告诉自己她是楠楠。

她虽然觉得荒谬,却带着希冀,楠楠生前给她讲的事,她一刻也没有忘记,本以为女儿是被人欺负,发了疯,才致产生幻觉。

可自从女儿去世后,她反复地想着那些过去的事情,又思量着外孙的长相,觉得女儿虽然说得离奇,却未必是骗人。

待眼前的小姐说出外孙的名字时,又说出当年她离婚时,想带着女儿轻生的事情时,她已经相信。

眼前的陌生女子,真有可能是她那可怜的女儿,无论多么匪夷所思,只要女儿活着就好。

女儿流着泪,拉着她的手,慢慢地告诉她,外孙是去了那边,她已和凌儿的爸爸在一起,如今一家三口团聚。

此言虽不可思议,她却在心里信了,因为别人不知道,她确实是知道凌儿是在家里无缘无故消失的,因为早年离异,她一人带着女儿,养成谨慎的性子,家里的门锁,无论什么时候,睡觉之前都要从里面反锁,凌儿才刚接回来,一个五岁多的孩子,不可能打得开反锁的门。

而且她一向浅眠,若凌儿真的起身开门出去,必会弄出声响,她也会听见,事实上前夜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外孙就好似凭空不见一般,但这话她不敢对别人说。

楠楠虽然变了一个模样,可是当妈的,从眼神中就能认出自己的孩子,这是她的女儿,她的楠楠,她不由得泪流满面,拉着女儿问她在那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