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2 / 2)

赵熙然差点掀桌:“不懂琴,你开什么琴行,人家一张琴就能骗得你倾家荡产。”

萧坤宁:“……”

赵熙然又想了想:“你想要就给你,我无所谓,贴光你的月例钱,我也无所谓。”

反正她在长安城内又不止这一家店。

萧坤宁咬牙要下墨香斋,心不在焉地离开前厅,赵府甚为宽阔,屋舍星罗密布,若非在这里住过些时日,险些就要迷了路。

车上的行囊早就被搬下送上庭院,婢女引着她去见沈汭。

沈汭在泡温泉。

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中衣,湿漉漉的衣襟紧紧地贴在肌肤上,迷山远雾中,带着一层面纱。

萧坤宁远远地止住脚步,一侧软榻上铺着厚厚的貂皮,花梨木的屏风后便是热气涌动的温泉。

泉室颇大,犹如萧府的一间庭院,萧坤宁前世见惯了奢靡的宫廷生活,见到这番景象也不觉睁大眼睛。

赵熙然离经叛道,做了许多惊讶的事情,可也无法让人忘了的经商之道。

当年与萧明望闹翻脸的时候,赵家不过是一小户,在赵熙然的手上日益壮大,在将来的几年里更是突飞猛进,就连谢玙也开始忌惮她。

赵熙然与旁人不同,她的举止、她的思想都高于常人。

幼时她见过赵熙然醉酒之际骂天,女子本就幼小,在这个时代里多有不便,束缚的规矩多与男子,她却活得肆意潇洒。

与人交谈之际,因赵熙然是女子,多有藐视,甚至举止轻浮,她能够立即翻脸,无论再大的利益都不会眨眼。

有一年,赵熙然将一东家打得人事不醒,差点因此有了牢狱之灾。

沈汭出来了,换好衣裳,潇洒依旧,圆领袍服添了两分稚气,她大叹舒坦,又道:“这位赵东家与萧闻雪的性子,差之千里,反观你,倒是有几分像她,赵家是风水宝地才养出你这么一位好姑娘。”

萧坤宁不在意她的好话,来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待上两日,该回长安了。

沈汭却道:“先生去了驿馆,可要去看看?”

看望谢玙?萧坤宁直接摇首,她恨不得一辈子都看不见谢玙。

“也成,就不去看。”沈汭宠着她,不问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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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的晚膳精致,尤其是葡萄酒,接近于红色的酒液,口味甘甜,不缺酒劲。

庖厨烤了羊排,炙香的口感,酱料调制也有所不同,一口咬下,都闻不到膻味。

沈汭在边境长大,几乎吃不到这种羊排,晚上少不得多吃几块,赞不绝口。

赵熙染坐在主位上,手中酒盏中盛着红色的酒液,纤细的五指映衬得白皙,嫣红的唇角微微抿着,酒意撩人,她望着正襟危坐的萧坤宁:“你累吗?”

萧坤宁转身:“您何意?”

赵熙然仰望着屋顶,口中说着离经叛道的话:“人生在意短暂几十年,你已活了十七年,这么闷闷不乐,不觉得浪费吗?及时行乐才是王道,这里对女人不公平,小小年纪还这么凄苦,不如不活着。”

沈汭擦擦嘴角的油渍,听到那句‘这里对女人不公平’不大明白,开口询问:“姨娘……”

“闭嘴,再喊姨娘,我将宁宁嫁给别人去。”赵熙然不悦。

沈汭悻悻闭嘴,不喊姨娘喊阿姐?

那她和阿宁岂非差辈了?

赵熙然主动道:“在你两结婚之前,你可以喊姐姐。”

沈汭:“……”她不缺姐姐。

酒足饭饱后,赵熙然送萧坤宁回屋。

月色照人,沿途话香阵阵,夜里赵府的景色也美。

赵熙然拉着萧坤宁往前走,沈汭闷闷地跟在后面,听那赵家姐姐说话:“我不明白洛氏给你灌了什么汤,女子以自身为重,别学洛氏那套以夫为天,男人不好就换了,小郡主很不错……”

沈汭美滋滋的。

身后脚步匆匆,管家追了过来:“东家,驿馆来帖,道是谢太傅明日来拜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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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熙然几乎踏遍了大周每一寸土地,形形色色的人,仗剑走天涯的浪者、游历山水的富家子弟乃至坐在高堂的朝廷官员,他们各有各有的特征,有时一眼就可看穿他们的身份。

唯独眼前这人,孤帆远影之态,飘逸飒然风姿,举止若隐士,容颜如月中仙人。

容色秀丽倾城,眸若高山白雪。

她不确信地低头看了一眼名帖,太傅谢玙。

一位皇家教书的女子,比起学堂里的先生高了一点,不对,月例高了不少。

论品级论家世,好像还不如小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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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熙然疑惑:小郡主好还是谢太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