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玙眉头轻轻蹙了蹙,目光落在顾凝拉扯她袖口的手上,冷声道:“我对你没有兴趣。”
顾凝吃瘪,也不顾深更半夜就要骂人,鼻子都要气歪了,损友最顺口:“我两还是平辈,谁像你惦记着自己的学生,惦记就惦记还装什么装,谁不知道萧明望和沈汭暗地里定了婚约,你一个人孤独终老去,我要是萧家姑娘,眼睛瞎了都不会喜欢你。”
骂了一番,谢玙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拂开顾凝,慢悠悠道:“我对萧坤宁没有兴趣。”
顾凝嗤笑:“我信母猪爬上树都不信你,你有本事帮我把墨香斋盘下来,我就信你。”
盘下墨香斋?谢玙呼吸微滞,昏黄的光色打在她苍白的侧面上,将那股冰冷驱散,暖和了不少。
不知为何她答应道:“也可,我替你盘下。”
顾凝大吃一惊,走廊里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她闭上了嘴巴,而谢玙往暗处走了走,小厮来报:“东家,对面墨香斋的东家明日想见见您。”
萧坤宁要见顾凝?
见惯大风大浪的顾凝感觉哪里不对,同行是冤家,萧坤宁一大姑娘没事见她肯定不安好意。
第一反应会不会是谢玙使的诡计?
本能地去看谢玙:“谢先生觉得这是不是鸿门宴?”
谢玙也是一头雾水,她今日确实教了萧坤宁,这么快就明白了?
那个榆木都要生锈的脑袋开窍了?
谢玙迎着顾凝吃人的目光,道:“我不知,你何时这般草木皆兵,萧坤宁不过小丫头,你也会害怕?”
顾凝想找榔头敲开谢玙的脑袋瓜,气得口无遮掩:“我草木皆兵也不兵一个小丫头,你看看你最近做的什么事,你没事跑江南做什么?皇帝要商会,你就听话去搞?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现在商会里的人记恨你,你得到什么好处?”
吃力不讨好,明明可以拒绝的事,偏偏要掺和,脑门上就差贴了‘傻子’两个字。
人人嫉恨的事都敢做,到了她这里,为萧坤宁做些什么好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闻言,谢玙自始至终都不说话,也在想着萧坤宁的动静,今日跟着赵璨出宫怕是为了明日那一日假。
不理会顾凝的抓狂,她如常回了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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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坤宁在墨香斋睡了一日好觉,清晨分方睁开眼就,掌柜就来传话,顾凝到门口了。
她不急不慢地起来,上辈子的顾凝与谢玙‘狼狈为奸’,夺了江南商会以后,顾凝就成了新任会长,算是谢玙最大的钱财后盾。
后来听沈汭提及这位顾会长,在家中就喜欢自己的堂妹,父母不准,就带着这位堂妹来京城做生意。
顾凝与谢玙相比,两个极端。
顾凝的桃花运压过众人,据说不少女子喜爱她,家中夫人也不管,好似坚信顾凝不会朝三暮四;而谢玙身旁女人无数,无不避让,开始喜欢她的沈蕴之脑子一抽疯,嫁给了别人,据说跟着丈夫一道死在了谢玙手中。
瞎了狗眼喜欢谢玙。
等到萧坤宁慢吞吞地吃过早饭,顾凝来来回回在屋里不知走了多少趟,喝了十几盏茶,茅房不知去了多少趟,左等右等才等到萧祖宗出来。
萧坤宁还是昨夜出宫的衣裳,面裙淡雅,上裳秀丽,雪白双手置于小腹前,蹁跹姿态,往门口一站,似丹青手下精心描绘的画作,艳而不达媚。
顾凝初见萧坤宁,对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狭长的扬眉漫不经心地扬起,情致动人,这样的女子艳丽不说,就连那股笑感觉像谢玙。
果然是谢玙教出来的学生,她按下不明,先声夺人:“萧姑娘见我是为何?”
萧坤宁跨进门,“你怎知我姓萧?”
一句话就露馅了,这位顾东家真是不聪明呢。长安城内只有墨香斋的掌柜知道易主了,外加沈汭跟着她去才知,这些事都是瞒不住谢玙的,所以可见两人是一体。
顾凝伸手自打嘴巴:“谢先生前几日去我那里买琴时说起墨香斋换主,新主便是您萧姑娘。”
萧坤宁心中冷笑,面上没有装出来,瞧了一眼对面蘅湘阁的牌匾,道:“谢先生道我这里有不少好琴,可以卖给顾东家。”
顾凝惊诧,昨夜是谁和她装的?
墨香斋伺候的人不知两人之间的波澜,端着填漆盘子来奉茶,上好的白瓷,看得顾凝眼睛发亮,江南赵家果然有钱,寻常茶器都是上好的白瓷。
见她这么惊讶,萧坤宁也发现端倪,赵熙然这是玩的哪出,但眼下不是露怯的时候,装作平常的端起茶盏,一掀茶盖,一股浓香喷涌而来,江南的香茶。
江南奉以好茶,长安达官贵人却不追捧,想来顾凝也不喜欢。
她低头饮茶,对面的顾凝眼皮子一颤。萧坤宁生的明艳,不同于大家闺秀的端庄,而有一股子媚,红唇轻轻抿着白釉,檀唇如樱……顾凝心中嗤笑,谢玙平日里装得一副圣贤人的模样,不也是为美色诱惑。
对面蘅湘阁的雅间只有谢玙一人在,手中匕首慢慢磨着,偶尔抬首看向对面,匕首在她手中磨得越来越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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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凝:装,谢玙应该搬一个最佳主角奖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