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起来(1 / 2)

观止斋内书香气息浓厚,偏殿更是谢玙独处之地,遍处染着独属于她书墨香。

学生在殿内拉扯,而谢玙同礼部里的人说话。

礼部尚书齐山柏留着一把山羊胡子,礼部里待了二十多年,到了赵冕手里才升任至礼部一把手。谢玙行事不偏不倚,议事时居中调停,又是一女子,起初旁人没有将她当作一回事,女子为官,少而又少,时间久了才发现谢玙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解决麻烦,大臣们这才渐渐地信服。

齐山柏过来是为了先帝的事,先帝行事略有些不厚道,以修建前朝帝王陵寝的名目将皇帝棺木的楠木给取了出来。

楠木稀少,极为少于,以修建为目的去盗了前朝皇帝的陵寝,说出去让人笑话,因此,此事一直没有人知晓。

怪就怪在楠木还剩了点,赵冕也想用,压根就不够,上哪去去找?

皇帝在登基之际就会着手修建自己的陵寝,赵冕这么一吩咐下去,齐山柏动用人力物力也凑不齐。

没事的是时候就来找谢玙吐口水,谢玙坐在书柜浅,身后书柜上摆满了书,放眼去看,都是些旧书。

而谢玙手中捧着一本《三十六兵法》在看,无故被扰后,也不恼,认真去给齐尚书分析:“陛下年轻,可以慢慢来,等您卸下重担后再找也不迟。”

齐山柏年过五十,半只脚踏进棺材里,还能户部几年?

再怎么活也活不过二十几岁的赵冕。

齐山柏先是发懵,觉得谢玙在诅咒他,可是这么一想,又是大实话,活是肯定活不过赵冕的。

这么一想,事情迎刃而解,他起身道谢,殿门忽而被推开,转眼去看,就见门口两名华服少女拉拉扯扯。

观止斋内都是谢玙的学生,他识趣,笑着告辞。

谢玙靠着椅背,轻轻抬了眼皮就见到赵璨拉着萧坤宁,一手拉着她纤细的腰肢,赵璨粉白可爱,模样可人,而萧坤宁满目愁结。

赵璨机灵,将萧坤宁往前推了推,兴奋道:“萧姐姐找你有事。”

萧坤宁几乎想捶开她的脑子,为了一口吃的,当真连朋友都不要了,此友不可深交。

谢玙挺直脊背,精致的五官里涌着一股冷意,不出声就给人有一股压迫感,赵璨素来惯会看眼色,见状,忙后悔要拉着萧坤宁离开:“萧姐姐,我不吃了。”

萧坤宁是重活之人,见识过谢玙嗜血的一面,这辈子最不想招惹她,跟着赵璨就走:“先生忙碌,学生改日再来。”

对面的谢玙沉默下来,在见到萧坤宁推开赵璨的手后,那双眼底藏着的烟雨气质涌露出来,交织着细雨缠绵。

冷意与柔和,看似矛盾,可在谢玙身上又是一种完美的交融。

手中的兵法放下,转而拿起一本《政要》,她抬眸示意两人进来:“你二人所来想必不是为了课业。”

谢先生换作一副温柔的样子,赵璨就开心得大步跨过门槛,“先生,我们想同你学做白糕,您授业解惑,定能给学生开解。”

萧坤宁:“……”授业解惑授到厨房去了?

谢玙平静如水,将手中的《政要》递给萧坤宁:“熟读这本书,我便给你们解惑。”

赵璨垫脚偷看一眼,见到‘政要’二字,恍然大悟道:“这是太.祖当年创立大周时所著。”阿爹手中也有这么一本书,时常捧在手中去看,她也被迫看了些。

《政要》一书讲究‘仁’治天下,与荀子的王制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相似。

但此书在先帝手中就鲜少有人去看,萧坤宁曾在赵暨的御案上见过,赵暨认为以‘仁’治天下,与赵冕的‘皇帝为尊,百姓只可服之’的理念相反。

若是常人拿出这么一本书,还有几分可信,可恶魔谢玙信这本书,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道貌岸然也不过如此。

敌强我弱。萧坤宁深吸一口气,笑着将这本书收下,“学生受教了。”

赵璨欢呼,凑到她耳边:“我懂这些,你不明白可以来问我。”

赵璨爱吃甜糯的糕点,呼出的气息都带上香甜,配上甜美的笑容后,当真是可可爱爱。

萧坤宁听闻她会,心中松了口气,忙点头应和:“今晚去找你。”

今晚?谢玙闻言抬首,朝着萧坤宁勾了勾手:“还想学白糕吗?”

萧坤宁皱眉,她不想,但赵璨答应得特别快,“学、学,萧姐姐学,我就不学了。”

那岂不是要与谢玙独处?萧坤宁脸色微白,看都不看谢玙一眼,就冲着赵璨开口:“你为什么不学,我又不吃白糕。”

赵璨嘻嘻笑了一声:“你做给我吃啊。”

谢玙眼眸深深,削葱般的手指点了点桌面,想起一事:“高阳王爷近日身体可好,上次同我说起,想令郡主回府。”

赵璨并非是谢玙挑选,而是高阳王觉得她平日无事做,将她硬塞了过来。

女官入朝,本就与祖制不和,是赵冕为留下谢玙而改的。如今,第一批女官便是要在观止斋内选,经谢玙考核才可。

赵璨是高阳王的女儿,光凭借这点就不可能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