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闫豫皱了皱眉,犹豫片刻后,还是伸手将季笙歌递来的信封打开。等他看清里面的内容后,脸色瞬间大变,“笙笙,是不是连你也要与我为敌?”
“当然不是。”
季笙歌抿起唇,直勾勾看着闫豫的眼睛,说道:“这是我派人去查到的资料,我想你一定也能查到。可你为什么不相信,为什么硬要自欺欺人呢?闫豫,我知道失去父母的滋味很痛苦,很可怕,但我们不能因为失去我们的亲人,就把所有的怨所有的恨,都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
“顾家的人不是无辜的!”闫豫双手撑着书桌边沿,猛地站起来。他望向季笙歌的眼神,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变的阴霾冰冷。
心底某处蓦然动了动,对于闫豫的某种心情,其实她也能体会一二。她同样自幼失去母亲,而害得母亲离开的那个人,竟然就是她的父亲。那种怨和恨,她感同身受,可她却并不能认同闫豫的做法。
“你爸爸是因为酗酒才会出的车祸,他的死与顾家无关。”季笙歌红唇紧抿,一字一句毫不退让,“当年抢救你爸爸的医生还在,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自己去查,自己去问,自己去找答案!”
闫豫镌刻的五官紧紧绷着,整个人受到某种情绪的刺激而变的颤抖起来。他垂在身侧的五指扣住桌沿,因为用力过猛,以至于后背上的青筋凸起。
“爷爷与你爸爸的去世,真的没有关系。”季笙歌重重叹了口气,道:“当年你爸爸想要争夺顾家的家产,甚至不惜损害顾家的子孙,所以爷爷才会把他赶出家门。闫豫,爷爷没有说谎,犯错的人是你爸爸。”
“季、笙、歌——”
男人骤然阴冷的面容,透着丝丝寒意。季笙歌看着他眼底泛起的怒火,却并没有住口,而是继续说道:“你妈妈是因为你爸爸去世才会过度伤心,重病不起。这件事有我爸爸作证,你大可以去问他。”
当年闫青是环锦第一代影后,又是季闲亲自捧红的艺人。可没想到,她竟然非婚生子,又重病不起。季闲出于同情,答应在闫青去世后好好照顾她的儿子。为掩人耳目,季闲将闫青的儿子送到孤儿院抚养,直到闫豫成年后才带他回到季家,同时也将闫豫带入演艺圈,将他捧为一代影帝,也算对过世的闫青有个交代。
这些陈年往事公开后,所有的疑点都在逐一解开。季笙歌定定望着面前的男人,无奈的摇摇头,“你还在坚持什么呢?”
“坚持?”闫豫轻笑声,动了动嘴可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闫豫。”
长叹口气,季笙歌缓缓迈步,绕过书桌的桌角,来到闫豫的面前,沉声道:“我知道,这些年你生活的很辛苦很孤独。正因为如此,所以你一定要给自己所有的悲苦,都找到个罪魁祸首,这样你活着才变的有了意义,是吗?”
“你……”
闫豫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怔怔看着眼前的季笙歌,心尖狠狠揪了下。他那张俊逸的脸庞,难得露出一丝狼狈,有着被人看穿后的尴尬僵硬。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季笙歌仰起脸,黑亮的黑眸中印着点点笑意,“你对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好像有关,很温暖,很好看。”
男人薄唇紧抿,修长的五指瞬间紧握成拳。
“其实知道你的身世后,我挺开心的。”季笙歌淡淡一笑,声音变的温柔,“这样就算我们这辈子做不成恋人,可也不是陌生人啊,我们还可以是亲人。”
是啊,如果按照辈分来算,闫豫要长顾唯深一个辈分,他们都要喊闫豫一声三叔呢。
“亲人。”闫豫轻念着这两个字,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下。
“对,亲人。”季笙歌望着面前的男人,笑道:“闫豫,从今以后,你不再是个孤儿。在这个世界上,你还有亲人,还有很多亲人。”
闫豫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内敛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很多复杂的情绪。
顾家祖宅内,众人齐齐坐在沙发里。顾载成拿着几把车钥匙跑下楼,直接放到顾唯深面前,道:“三儿,这几辆车都是我年初才提的,没开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