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哄笑,而他却因为对梨花树下的那个少年一见钟情,而脸色涨红,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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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听训,所有仙门弟子皆在主峰昭华台集合。
花凌准时赶到,远远听见有人叫他,他驻足留步,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年轻人从人群中挤出来,他身材太过瘦小,好几次被挤到边角,等他好不容易杀出重围,衣服也歪了,头发也散了,他窘迫的推了推自己的书生帽,先规规矩矩的给昭华圣殿长老行礼,然后才笑嘻嘻的说:“枫亭,好久不见呀!”
花凌愣住了。
和苍月岭、水鹿城比起来,断剑山庄可就失色太多了。他们是小门小户,从开山建派到现在将近八百年的光阴,愣是没出一个大能。门派逐渐衰败,弟子也越来越少,亏得祖上留下不少田地,日常吃穿倒是不愁,可偏偏在史书上毫无存在感,大名提出去都没几个人知道。
像这种落魄小户之所以能有幸来到昭华圣殿听训,那纯粹是看在花凌的面子上。
因为他们的小少爷夏玉,和染尘长老是发小。
花凌表面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他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手下情不自禁的攥紧衣袍。
哪怕时至今日,他依旧记得夏玉惨死的画面。
他最好的挚友被残忍的吊在树上,遍体鳞伤,浑身上下有着数不尽的伤痕,剑刺的、刀割的、斧头砍的、锤子砸的、鞭子抽的、还有消魂钉和融骨咒。
他被挖去了双眼,捅穿了双耳,饱受折磨而死。
鼻尖缭绕着难以磨灭的血腥气,他跪在地上,抱着夏玉晃荡的双腿哭的撕心裂肺。
“枫亭?”
“枫亭!”
花凌一个激灵回神,脑海中那个满脸血泥狼狈而凄惨的面容和眼前容貌清秀干净之人狠狠相撞,并逐渐融合,花凌脑中轰鸣,心底从惊愕转为难以压抑的狂喜。
他真的还活着,自己也真的重生了。
“你怎么了?魔障啦?”夏玉眨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他天生娃娃脸,明明年过弱冠,却看着十分稚嫩,说十五六岁也不违和。
花凌深深看着他,心里酸酸涩涩的,忍不住道:“没什么,就是……挺想你的。”
夏玉当场小脸一红,两条胳膊无处安放的在身体两侧晃来晃去:“干,干嘛啊,突然这样……”
也不怪夏玉反应这么大,着实是花凌的行为反常。想来,他这样一位冷若冰霜的人,平时就话少,更别指望他真情实感的说些贴己肉麻的话了,夏玉非但没有被感动到,反而觉得一阵惊悚。
“花凌,你是不是又以身试药了?你吃错哪位药了?你千万别吓我啊!”
断剑山庄的庄主好不容易找到自家儿子,急忙追上来劈头盖脸把夏玉骂一顿:“你个臭小子,当这是自己家吗?乱跑乱窜的没个规矩!”
夏玉本就不是那种上房揭瓦的熊孩子,被他爹一骂,顿时打蔫儿了。
幸亏有花凌在一旁站着,夏老庄主为断剑山庄有幸来听训一事表达感谢,总算让夏玉逃过一劫。
可惜各大仙门都等着跟花凌见礼,他暂时没空和夏玉叙旧。
连续见过苍月岭的南宫宗主,惊虹门的郝门主,说些客套的场面话,刚好临近正午。而水鹿城的萧掌门是压根儿就没来,也不知是对自己门下弟子放心懒得叮嘱,还是故意在昭华圣殿面前摆排场。
这些长者在叮嘱好自家弟子之后便纷纷离去了。
花凌忙了大半天,疲累的坐在榻上揉太阳穴。
修仙界最珍贵的就是医修,其一:医者纯粹是看天赋,而非后天努力就能赶上。
其二:医者仁心,悬壶济世,不如剑修那般暴戾强横,比武对打的时候太吃亏了。
其三:十个医修之中有九个医修都是病秧子。
原因很简单,医修常年炼丹制药,但总不能抓活人来试毒,为避免风险也不好拿亲朋好友试药,所以只能身先士卒亲自上阵,各种见血封喉的剧毒和枯木回春的仙丹堆上去,经年累月下来,身体不垮才怪。
修仙界以武为尊,医修虽然备受尊重,但撕逼起来讨不了好,因此,没有修士愿意修医道。
更何况别的医修炼药五分功效,而花凌是难得可贵的无垢之体,他随便配一副药都是十分功效,因此体内积攒的毒素更多,身体早已千疮百孔,若非有修为顶着,早英年早逝了。
花凌起身,冷不防一阵头晕目眩,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栽倒的时候,一只手及时扶住了他。
花凌本能道谢,抬眸一看,居然是白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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