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吕布拽着韩信来到帐前,却未忙着进去。

他光明正大地偷听一阵后,意识到项伯那吃里扒外的东西也在里头,八成得坏他事。

项伯那厮近来在项羽身边阴魂不散,显然还一颗真心向汉军,想着给刘邦周旋。

吕布不悦地撇了撇嘴。

他寻思着,项羽那天生缺了的心眼子,应该是都长到眼珠子里头了,不然哪儿来的重瞳子?

这才能傻得瞧不见藏身边的这个大内奸。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决定先等一等。

毕竟自个儿虽是是秉着恁死刘邦那厮,大仇得报后便脚底抹油的目的而来的,但韩信却还得在军中接着混。

他大可出言不逊,甚至一怒下大打出手,将人得罪狠了后来个逃之夭夭。

但项伯到底能仗着亲戚身份继续得意,总不能将韩信这便宜老兄给坑了。

吕布难得厚道一回,也不讲小心思说明白,只拽着一头雾水的韩信在附近闲逛一圈,待那楚王使者放完嘴里的屁了、项伯殷勤地自发去送后,他才与韩信溜入帐中。

听着他们掀开帐帘的动静,早已察觉了二人脚步声的项羽,才漠然抬起眼来,难掩不耐地询道:“何事?”

他身形高大魁梧,此时身着战袍,极威武的身影被满帐明亮烛光在背后拉出老长的身影,更显威严凛然。

任谁在定好军议、决心拿下小觑自己的敌军后、却被一个更瞧不上的傀儡王肆意拿捏在手,生生阻拦住时,心情都会恶劣到了极点,况且还是一向心气高的项羽。

吕布丝毫不惧他这副心情甚不爽利的模样,趁着那项伯还未回来,中气十足道:“回将军,我等有策要献!”

“……”

项羽目露疑惑,倒是未出口打击,只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他欣赏吕布孤身入宫、刺杀嬴子婴的出色身手,却不料对方还是个能谋能划的智将苗子?

这好奇心一生,倒真让他添了几分洗耳恭听的意兴了。

孰料吕布得他允应后,便后退了半步,将话全还给了韩信去说:本身那策便不是他出的,他更不是好占别人风头的人,自不会夺了韩信的谋划。

一看又是韩信这一总爱纸上谈判、嘴皮子耍得煞有其事,冲锋陷阵时表现泯然众人,资历不过寻常的在出谋划策,项羽倏然丧失了兴趣。

他微耷拉着眼皮子,心不在焉地看着韩信的嘴巴一张一合,不一会儿似是完事儿了,便煞有其事地微微点头:“我已知晓,尔等退下罢。”

这一冷淡反应,即已宣告了此番献策的结果。

纵使韩信早已不抱期望,还是心绪一沉。

然因回数太多,他已是习以为常,在难以抑制地那阵小失望后,他便迅速收敛情绪,平平静静地同吕布一道退出了。

叫韩信意外的,反而是吕布的淡然反应。

他悠然出神,不知在琢磨着什么,当余光捕捉到韩信的探究目光时,才忽地回神,看了过来。

那对招子里神采奕奕,锐意逼人,哪有丝毫献策不成的气馁或恼怒?

吕布误会了韩信盯着他瞧的缘由,略憋了一憋,努力安慰道:“韩兄莫要气馁,将军纵不用计,我等也不见得将坐以待毙。”

他的确未将这小小失利放在心上。

毕竟在他看来,项羽拿着这么招人眼馋、如袁本初那般的顺畅开局,最后却能落得自刎乌江的下场,除了人是真倒霉外,脑子恐怕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可惜那一身武艺高超,脑袋瓜里却只是个憨瓜一个。

啧啧。

吕布充满怜悯地露出一个微笑。

——毕竟他虽偶尔一意孤行,但大多时候,还是听得进谋士的意见的。

无妨。

既然这西楚霸王傻乎乎地不肯听计,他便可自行其是了。

不论是当初逃出东都洛阳、还是半夜离开袁本初那,催使吕布或是突然抛下一切、或是无端更改决定的,都是一种玄之又玄的野性直觉。

只可惜这种直觉准虽准,出现得次数却少之又少。

但每回出现,都能于偌大危机中救他一命。

刚巧,吕布此时便萌生了类似的、朦朦胧胧的直觉………待楚王心至,即也是他‘自行其是’的机会来临的时候了。

却说主动去送楚王使出营的项伯,纵使一心向着还没影儿的亲家刘邦,也还是被多疑的对方排斥在伪装王诏的计划外头,被彻底蒙在鼓里。